老人说，“你最近来我这里吃饭的次数比你爸来得都多。”
“以前你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圆滑世故，最近怎么了。”
辛芷柔撇撇嘴，双手端着杯子在老师的杯沿下轻轻碰了一下。
老师叹了一口气，端着杯子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干净，“只喝三杯！”
辛芷柔马上就给老师倒了第二杯，她再碰了一下，把第二杯也喝了。
她一直都不喝白酒的，白酒像刀片在刮她的喉咙，很难受。
老师敲敲桌子，“你差不多就行了。”
“喝一杯，一个问题。”
“你第一个问题都还没问呢……你就是把三杯都喝了，前边不问的，我都当你问了。”
辛芷柔果断喝下第三杯，“老师，我只是陪你喝三杯，问题什么的，不重要。”
“呵！跟我耍以退为进。”老师也把第三杯喝了，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你啊，从小心思就重，喜欢人家猜你在想啥。”
“来我这里的人，无非就两件事，要么求财，要么求官，到你了，求签！”
哎，老师摇头叹气，哭笑不得，“每个人到我这里来的目的我大致都能猜到。”
“不过猜到了，我也不会主动挑明，他们要什么，摆上台面来谈就可以了。”
“遇到你们两个，我可算是破例了。”
“两个？”辛芷柔不明明，“还有一个是谁？”
老师说，“还能是谁，让你心乱掉的男人呐。”
“春节期间我这边是闭门谢客的，市里省里谁敢往我这里跑？”
“可是小王来了，还给我贴了春联！”
辛芷柔浅笑地问，“所以，老师对他印象还不错？”
老师眉梢一挑，“不错？他把我刚贴的春联给撕了，换成他自己花一块钱买的春联，你说我对他印象不错？”
哈哈哈哈哈……辛芷柔没绷住。
老师把酒杯摆在一边，“女孩子家家的，多笑笑挺好。”
“愁眉苦脸的做啥？”
辛芷柔这时要拿碗去给老师添饭。
可是他却说，“罢了，反正都为你破例了，今天多喝两杯吧！”
辛芷柔知道，老师从这个时候起，要开始说正事了。
“你说他是个愣头青吧，他事事洞察先机，运筹帷幄。”
“你说他颇有将帅之风吧，干起事来匪气极重。”
“但说来也好笑，这类人，我见过最多的居然是当兵的和警察。”
“可他以前是个体育老师，以后是个企业家，你说他跟警察和军人也不沾边呐！”
老师瞅着辛芷柔，“喜欢他？”
武勋这边吃饭有规矩。
提前约，约得到，一般就有戏。
约不到，以后也不用约了，因为他要求的东西，武勋能给但不会给。
来他这里的人，只有三杯酒三个问题。
喝完酒就吃饭。
他不会多说半个字。
他坚信，和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能懂的，三句就够了。
不懂的，三百句也没用。
能迈他的门槛的人，哪个不是人精。
当然，也有例，比如王昊。
王昊第二次来的是候，撕了武勋刚贴的春联。
本来以为他要蹭点什么的，可是他连话都没多说一句扭头就走。
武勋问王昊，“你为啥跑我家来？”
王昊说，“想到了就来了，万一你有儿女都在国外没回来，总得让家里有点年味。”
撂下这句话之后，王昊就走了。
他这个门槛，迈进来不求他办事的，就两人。
一个王昊，一个辛芷柔，再无其他。
就连辛芷柔她爸以前也求他。
不过辛河开口求的是，请武勋收辛芷柔为学生。
从那天起，辛芷柔就有了一位人生导师。
武勋跟辛芷柔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先看，再学，后忘。”
“我是不会教你什么实际东西的。”
“有时间就来我这里，能看到什么就看什么，能学多少是你的造化。”
“造化是中性词，跟好运气可扯不上一点关系。”
“你看到，学到，也许会害了你一辈子。”
辛芷柔很聪明，在学校的学习不会花她太多的精力。
所以在某一个阶段的时候，她几乎天天都来老师这边。
可是来一段时间之后，她就不来了。
原因是她觉得那些人在老师的面前连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她看着很反感。
可过一段时间她又来了，因为她在老师这边看到的东西，替她辛旺集团挺过了一次产品信任危机。
这些辛芷柔在武勋这里见这太多的狠人呐。
进了这个门槛的人，那一个在外边不是跺跺脚就要震三震的人呢？
这也就让辛芷柔后来不知道该怎么正常跟人打交道。
主要是他们的话一出口，辛芷柔就知道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能干什么。
偏偏这么一个鬼灵精的丫头在碰到王昊这种人，倒失了先手。
不过，对武勋来讲，这一点都不是什么怪事。
所以武勋问得也直接，辛芷柔你是不是喜欢王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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