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在整个身体中横冲直撞。
疼痛如同蛊虫攀附在全身，难以忍受。
但是殷淮野不在乎。
他举起长剑，迎了上去。
他最不怕的就是战斗，所有的战斗都可以让他兴奋起来。
“铛！”
剑断了！
殷淮野并不意外，这些集市上的破铜烂铁，根本无法抵挡化神期的攻击。
重剑毫无阻拦，劈在他的肩膀上。
这样的疼痛，远远不上妖气带来的，他全然不在乎。
匕首出手，裹挟着妖气和灵气，直接插进了黑衣人的心脏。
一刀毙命。
黑衣人刀下了，站着的是浑身是血的殷淮野。
这样的场面，他太熟悉了。
从小到大。
无论是角斗场的擂台上，还是狼群之中。
过程惨烈点儿无所谓。
最后站着的人，只能是他。
肩膀处蔓延出鲜血。
他冰冷的目光环绕过所有的黑衣杀手。
是挑衅。
没有强者会不对弱者的挑衅而感到抓狂，他们动手了。
将殷淮野重新带回那个地方已经不重要了。
杀了他！
反正那是一个可以无限次复活的怪胎。
没有人去关心云青梧，她本就是个不重要的存在。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能掀起什么风浪。
刹那间攻击都集中在殷淮野身上。
他们出手狠辣，根没想留活路。
殷淮野也早就做好了去死的准备。
但是没有。
时间好像是停止了一般。
就连他体内暴动的妖气，都好似是遇到了什么东西，变的乖顺起来。
“砰！”
“砰！”
那些黑衣人，就停在他的面前。
那些攻击，无声消散，没有落在他身上半点儿。
殷淮野似有所感。
他慌忙回头，少女就站在他的身后。
双手结印，血红色的法阵就浮现在半空之中。
诡异绮丽。
漂亮的让人心醉。
“你！”
殷淮野红了眼。
少女的脸色在顷刻间变得苍白。
身体逐渐透明。
殷淮野顾不上那些被定格时间，他甚至来不及怀疑。
将要失去什么的情绪达到顶峰。
他匆匆跑到云青梧面前，想要打断她的结印。
根本不需要。
他能做到的，大不了就是多死几次。
这样伤害巨大的力量根本不值得在这种时候使用。
殷淮野无从下手。
因为少女透明的几乎已经看不到了。
“别...”
别走。
挽留的话在心中千万遍响起。
他甚至开始变的惊恐。
消失。
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吗！
他这样肮脏的血脉，也配让人为他献出生命。
不，他根本就不需要。
他也不想欠这么大的人情！
他不是好人，他不会感恩的。
殷淮野割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流淌，他想喂给少女。
可是不行。
他的手臂直接穿透了少女的身体。
“殷淮野，抱歉。”
云青梧轻声道，声音变的空灵，虚无缥缈。
她为他这样悲惨的命运感到抱歉。
“你不需要说抱歉！”
殷淮野的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
这是唯一一个，他还没看出目的，全心全意为他好的人。
他不允许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世界之中。
“诸邪辟退，岁日长宁。”
神许诺了最高的祝福。
云青梧感受到了最强烈的召唤。
很快，她就要回到神界，回到云雾川，回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孤独之中。
“这个世界上有神！”
云青梧在临别之际，匆忙开口。
有神。
有天道。
有...善恶好轮回。
“殷淮野，我想在神界见到你！”她拼着最后的一抹意识大声叫道。
她只是太寂寞。
太想...有人陪伴。
少女消失了。
猝不及防，就在他的眼前。
就像她突然出现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线索。
殷淮野双目赤红，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嵌在血肉之中。
他觉得自己无能。
是个废物。
自厌的情绪在今天达到了顶峰。
“砰！”
“砰！”
身后的黑衣人爆炸开，变成一片血雾。
巨大的声响换回了殷淮野的神智。
被定格的时间重新开始运动。
神...
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殷淮野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的血水。
他反问自己。
“小菩萨...”
轻声呢喃从口中溢出。
那个突然出现的，对他好的青衣少女是神明吗？
“是神啊...”
原来，他也不是全然被神抛弃。
神界...
他会去到那里。
...
云青梧被传送回来时，云雾川夜色正浓。
巨大的月亮挂在天上，明亮，却让人觉得寒冷。
周围寂静的只剩下鸟的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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