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啊！我的好孙子，你总算是醒了，吓死爷爷了。”
“狗蛋啊，你在看什么？你别吓爷爷……呜呜呜，我朱家就剩下你这一根独苗。如果，你在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爷爷怎么活啊……呜呜。”
“好孙子，别起身。大夫说了，你这是被雷劈中，人没死就是万幸，能不能恢复就看天意了。”
……
老爷子的叮嘱历历在目，粗布麻衣，翘着胡子问候孙子的病情。
明明自己老的走路都费劲儿，身上还有健忘症。
但是孙子生病，需要人照顾，这个事他一直没忘。
为了给孙子买点补品，继续为以前的东家卖命。
不顾严寒，只为家中唯一的亲人。
更何况，苏如龙的心里已然接受老爷子，没想到第二天就得到他的噩耗。
前世失去家人的痛苦，今世再次重演。
苏如龙失魂落魄，心如刀绞，痛哭流涕，步履蹒跚地退后几步，差点蹲坐在地上。
再次抬头的那刻，眼神双眸通红，犹如一把利剑，刺向前方，大步上前，揪起对方的衣领，举起来，咆哮的吼道：
“他是怎么死的？”
铁牛在旁边扛着木箱子，目瞪口呆，这是自己认识的狗蛋？
力量如此之大。
仆人被对方的气势镇住，差点站立不住，吞咽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复：
“那老头……”
看到对方目光更加凶狠，赶紧改了口语：
“老爷子上山背完柴火，送到柴房。我家老爷本想拖欠银两，又不是不给。
老爷子说是孙子的救命钱，给没给钱不知道。
后来听说是因为寒冬，冻死在野外。”
说完，眼神左右躲闪，不敢直视苏如龙的眼睛。
两世为人的苏如龙，岂能不知此人的心里，轻轻的把他放在地上，“温柔”地问道：
“其实我是帮他孙子找爷爷的，既然逝者已逝。那么请问，老爷子的尸体在哪？好歹给人送回去。”
仆人微微松了口气，手指着镇上向西的方向，说道：
“这位兄弟，老爷子的尸首在镇边的田野间，不知道有没有被山中饿狼叼走。如果没了，请他家人节哀。”
说完，赶紧关门，插上插销，躲在门口，对着缝隙望去。
瘦高少年面无表情，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带着扛箱子的壮汉离去。
“呼呼呼……”仆人大口的呼吸，赶紧一路小跑，跑进了大堂内。
李乡绅家大堂内，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身着锦绣棉衣，坐在火炉旁，烤着火，悠哉悠哉的哼着小曲儿。
“老爷，……老爷，不好了。”
仆人气喘吁吁，明显房子不大，却因为心里有鬼，跑出了半马的感觉。
李老爷紧皱眉头，气呼呼的呵斥道：
“慌什么？是后金又打过来了？”
双方交汇处的百姓，都已经形成了习惯，只要是对方将领打过来，百姓们都会躲到山沟沟里，等敌军走开后，再从山上下来。
虽然活的比较危险，但世世代代都住在这里，不想离开故土的人，大有人在。
“老爷，不是后金攻过来，是那个老头，昨天过来送柴火的那个。他孙子的朋友找上门来了，凶神恶煞的，吓死人了。”
“害怕什么，一群市井乡民而已，打死一个而已，他还能报官？在这兵荒马乱时代，冻死个老头，在正常不过。”
“老爷，如果那人又找上门来……”
李老爷阴森一笑，伸手在脖子做出切刀状，露出獠牙：
“这还用我教你吗？这几天，在家里带上武器，如果此人找上门来，直接干掉……”
“小的明白。”
……
苏如龙在前面安静的走着，自己的爷爷遇害，从那小厮的眼神里看的出来，跟李乡绅家中有直接的联系。
本身处于两国交汇处，开原县下的一个乡镇，管理松散，既然李乡绅敢这么做，那就有一定的把握自己没事。
既然报官行不通，那就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身后的铁牛很清楚失去亲人的痛苦，本身嘴笨的他，只能默默地守护在儿时玩伴的身旁。
扛着俩人的口粮，稳稳的跟在身后。
忽然，苏如龙停住了脚步，露出阳光的笑容，转身对铁牛说道：
“铁牛，咱俩分道扬镳吧！这些吃的都给你，走吧。”
“那你去哪？”
“我呀！去找找爷爷的尸体。”
“俺不信，你这样子，俺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
“俺告诉过你，俺是笨，不是傻。
爷爷很明显是那家人害的，你想去报仇，不想拖累俺，是不？
俺偏不走，俺现在的家人只剩下你了，你去哪？俺也去哪……”
说完之后，一言不发，就站立身旁。
苏如龙内心感动万分，冲着铁牛点点头，开始往回走。
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大，面前的乡镇，和远处的深山，被大自然盖上了一层白布。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苏如龙和铁牛慢慢移动身子，以防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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