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家门口，王哲希直接将三轮车一放手。
“好了，接下来你自己回去吧。”
李之云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绑绳：“话说应该先解开我吧。”
解开绳子后，李之云单手撑着三轮车帅气地跳了下地面。
然而因为落地的时候站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拍拍衣服站起来，他撩撩头发：“这个动作要腰马合一的，刚刚是错误示范。”
王哲希：“……”
李之云看向王哲希的房子：“哇哦，这就是小王住的地方吗，看起来蛮大的。”
王哲希听此忍不住吐槽道：“不要表现得第一次来我家一样，之前分明都私自闯进去了！”
“第一次认真细看嘛。”
说着，李之云就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王哲希拦都拦不住。
“小王真是客气呢，邀请我来你家做客，随便泡点茶给我吧，不用太客气。”
王哲希嘴角微微抽搐：“还要请你喝茶是吧，那是不是还得给你做晚饭？”
……
王哲希端着两盘菜走出了厨房，一脸不高兴。
将两盘菜甩在饭桌上，接着去给自己盛饭。
“小王，我那份饭不用太多，今天没啥胃口，嗐毕竟一分钱没装到。”
王哲希：“……”
给李之云压得实实的一碗饭，接着笑眯眯地端到他面前。
“吃饭呢，老大……不过我家是不允许剩饭剩菜呢，不然就要拿去喂狗。”
“把剩饭剩菜拿去喂狗吗？”
“把人拿去喂狗。”
李之云：“？？？”
端起那碗饭，李之云感受到了什么，对王哲希问道：“我怎么感觉这碗饭好重啊。”
“那是我对老大你那沉重的敬意。”
“原来如此，那真是太沉重……嗐，先尝一下小王的手艺……嗯，真不错，还挺好好吃的。”
“明明没有味觉，还说这种话。”
李之云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后耸耸肩：“忘记你们都知道了，下意识地就夸起来了。”
王哲希看了一眼李之云，感觉自己就是这一点最搞不懂这个奇怪的家伙。
饭后，王哲希泡了两杯大麦茶。
“你嗅觉没问题吧，边喝边闻，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李之云端起那杯暖和的大麦茶：“以前有味觉的时候也喝过，不过这种茶闻起来本身是没有味道的吧？”
“有很淡的一股香味，按理说你没味觉，嗅觉应该会稍微灵敏些吧。”
“是这样吗？”
“现在看来，或许不是这样。”
李之云仔细闻了闻，果然有种说不上很好闻的味道。
“小王家里没其他人吗？”
王哲希闻言看了一眼李之云。
“没有，以前家里穷，而且就我一个独生女，父母给的压力大我又不想那么早嫁人，所以很早就逃出家里出来打拼了。”
说着，王哲希眼里闪烁着一丝过往的回忆。
“但是打拼失败了，还走上一条不归路，也是，毕竟我当时才十几岁，一个人身处社会无依无靠，堕入深渊是迟早的事情。”
李之云微愣：“什么不归路？”
“偷东西。”
王哲希喝了一口茶，揉揉了太阳穴，一副有些懊悔跟李之云说了这么难以启齿过往的表情。
李之云沉默了一会，挠挠脸颊：“偷东西不好的。”
“我也知道，但当时没办法，已经饿到走投无路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遇到了老板，是的，我第一次偷东西的对象，就是老板。”
叹了一口气，王哲希托腮一脸回忆的表情：“不过当时她没有追究我，反而还给我钱买东西吃。”
“那家伙的确挺善良的。”
王哲希笑了笑：“你觉得你了解老板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李之云摇摇头：“不需要了解吧，搞得这么麻烦干嘛，能好好相处就行了，毕竟谁也不敢说真正了解别人，毕竟有时候连自己都不一定了解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哲希听此看了一眼李之云，微微点头。
“后来，我又去当陪酒了，那时候有人跟我说，这份工作来钱快，只需要陪客人喝一下酒。”
“这样么……那……”
“嗯，第一次陪酒就被男性客人性骚扰了，对方还打算把手伸到我衣服里。”
说着这样的过往，王哲希的表情却是很平静。
李之云也不知道说什么，眼里有些哀伤。
也许是同情王哲希的过往，也许是哀于这浑浊的世间永远都有这些事，自己却无能为力。
“结果呢，我掰着对方的手指，随手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扎穿了他的手掌。”
李之云听此微微错愕，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王哲希。
王哲希笑了起来：“是的，也是那一刻，我突然看明白了自己，原来我对这样的世界一直都抱有怨念，我不理解我为什么生得这么穷，但我不为此而恨，我只是恨我都已经生得穷了，为什么还要经历这种不健全的家庭？好赌的母亲，嗜酒的父亲，这都是因为穷带来的错吗？后来我经历多了，发现有钱人家也有这种情况呢，只不过有人钱更经得起这种折腾罢了，至于穷人家，支离破碎的更快而已，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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