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那些得知眼前这个如山一样的牛妖，竟然是传说中的勾魂使者牛头后，一个个哗然出声。
不少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哭泣了起来。
因为牛妖刚才还说，那些被他吃掉的人，都是生死簿上判定要死的人。
而他们进入这妖域当中，大概率就是要死了。
他们不想死。
有些人自诩做生意的时候，确实动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可也没有害人性命，哪里到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的地步。
有些人则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害怕被牛妖抓走，一咬牙直接跳进了深渊当中。
“大仙，有人自杀了，我……我要开动了！”
牛头见有人从餐桌上跳了下去，连忙恳求道：“大仙，你就让我吃吧，等我吃饱了，什么都依着你，行不行？”
“是吗？”
陈默正色道：“人的生死自有天定，生死簿也只是记录人的生辰与死亡的时辰，它无法决定人何时生何时死，又怎么是你说的今天这些人该死？”
“你将他们吃了，然后就找个借口糊弄我，你以为能够骗过我？”
陈默也没有见过生死簿，但仙庭都没了，阴司又失序了，这生死簿还能有什么用？
但他觉得生死簿就是一本登记册。
就是单纯的记录出生和死亡日期。
“……”
牛头怔怔地看着陈默，显然他也诧异陈默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来头不小。
“大仙饶命，生死簿是……是假的，但这些人真的该死，不信您看看他们的一生。”
牛头自知碰到上仙了，阴司出身的他，虽然是阴司的勾魂使，但这也是鬼仙之流。
是要听命于上仙的。
这还是他逃出阴司后，第一次碰到上仙。
“好！”
陈默右手一挥，一个腿骨被他吸到掌心之中，天书春秋立刻裹了上去。
顿时陈默脑海中便有了一些直观的画面。
这具腿骨的主人，生前是个逃犯，手上沾染了好几条人命，后来做工程发家，改头换面彻底洗白……
基本上是逃脱了法律的制裁。
‘牛头抓人并不是胡乱抓，莫非他说的是真的？传说中他勾魂，如今离开阴司，直接吃人，不过吃的是恶人？’
陈默心中这般想道。
他不是圣母。
这种恶人要是被他遇到了，他也是直接弄死。
咻！
陈默再次挥手，又一根手骨落在他掌心当中，天书春秋立刻验证，在陈默脑海中重现手骨主人的一生。
没错。
这又是个戴罪的人，二十多年前大雪的冬天，跟着镇里人进深山打猎。
收获极为丰硕，但猎户们也受了不轻的伤，唯独此人没有受到伤害。
为了独吞猎物，加上不愿意累死累活将那些受了伤的猎户带下山去，便生出杀念，将这些猎户全都杀了。
佯作他们被野猪拱死，然后下山，将战利品藏起来，并谎称跟大伙走散。
然后调查署与猎户家人进山寻人，只看到猎户们残肢和衣物，显然是被野兽给啃食了。
而此人也因此逍遥法外，将那批货物出掉……后来又干起了其他犯法的勾当。
‘该死！’
陈默看完这手骨主人的一生，心头生起怒火，重新验证其他骸骨。
最后陈默得出结论……牛妖没有说错半点儿。
这些人确实该死。
换成他知道这些人的罪行，就算自己不出手，也会让李文博他们出手逮捕，然后请这些人吃花生米。
牛妖见陈默停了下来，道：“上仙，老牛没有骗你吧？这些人罪孽重，很符合老牛的胃口……嘿嘿！”
他见陈默松开了手，便搓了搓手，准备继续拿人。
这一幕将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吓的半死，二话不说就跑路，陈默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他们镇压。
“多谢上仙帮忙……我看出来了，他们罪孽太重了！”牛头激动坏了。
他本以为大仙会阻止他，没想到还帮他的忙。
但下一刻。
陈默平静道：“你吃的这些，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这些人还没有死，还是人，是人就应该由人间的律法来处置。”
“你属于阴司，不属于人间！”
陈默知道被牛头迟到的这些人都是戴罪之人，杀了就杀了。
但其他人还活着。
陈默身为城隍爷，当然不可能容许牛头当着他的面，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且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罪，都不可能将人送出来给牛妖吃掉。
不然让人间百姓怎么看待他？
纵容妖怪吃人？
香火还要不要？
根基还要不要？
就算告诉老百姓，他送给妖怪的这些人，都是罪孽深重的人。
但是哪些人会信？
也许刚开始老百姓会信，但久而久之，只要稍微出点事情，那么他这个城隍爷就会被人口诛笔伐，落下草菅人命的诟病。
就跟娄岳市之前的事件一样。
如今天地失序。
规矩得重新立起来，既然没有人立，那么他来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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