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顾云芝果然高兴，拉着她的手一时半会都不肯放开。
善若水趁老夫人与顾云芝说话的时候“看”了个诊。
老夫人身材肥胖，坐在木制轮椅上将椅子全坐满了。就是不知道她是一直胖还是病了后才胖的。
而且全身还浮肿，头发全白，肾脏功能肯定不太好，体内湿气重。
等老夫人问长问短问完后，顾云芝才将善若水介绍给老夫人。
老夫人拉着善若水的手道：
“虽然从小围在云芝身边的人很多，但她的朋友极少，你是她的朋友必定是个好孩子。”
江媪也在一旁凑趣：“女公子一看就是好孩子，你看她的眼神多清正。”
“是啊，生了一双漂亮眼睛，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哪家儿郞。”
窦张均道：“老夫人，我与淼淼已定亲，淼淼是要嫁给我的。”
老夫人这才看向窦张均，迟疑着问道：“你是窦家的孩子？”
窦张均道：“老夫人认得我？”
“你与小时候挺像，除了个子高点壮点没变太多，再说你与你阿母长得挺像。”
善若水看向窦张均，并没觉得他与平阳侯夫人有多像，而且隔了十年，一个人的容貌变化应该很大，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看出来的？
趁老夫人与窦张均寒暄的时候，善若水趁机替老夫人切了脉。
善若水的手指轻触老夫人的脉搏时没有探出老夫人的脉象，直到重按下去才诊出湿滞脉象。
这是沉脉加湿滞脉象。
湿滞脉象是是湿气内滞的典型脉象，而之所以出现沉脉，是因为水肿的原因。
因为老夫人全身水肿，表皮与脉管间距增大，使得脉搏处于沉位。
而老夫人的水肿，是由于肾脏功能不好引起的。
诊过脉后，善若水心里大致有数了。
老夫人不良于行的病的确是痹症。是风寒湿邪侵袭、痰瘀阻络等原因所引起关节疼痛、关节僵硬以至不良于行的症状。
痹症与年纪大有关，但是一般老人都不会像老夫人这般严重。绝大多数只会出现关节疼痛和关节僵硬，到不良于行这个地步的是少之又少。
因此老夫人这病与她肥胖、肾脏功能不好导致的水肿也有关。
想要老夫人重新站起来行走，先要将她肾脏功能恢复到正常。
善若水并没有急着说老夫人的病，而是听老夫人与窦张均说些旧事。
老夫人说话就没江媪那么顾忌，听窦张均问起他为什么会在梁家出生，说道：
“那个时候你阿父提出与陛下结盟，为了表示诚意，需要送人质给陛下。
那时你阿兄才一岁多，而且自生下来就身体不太健康，你阿母怎么可能舍得？便亲自给陛下当人质。
不过因为你阿母当时怀着你，陛下便让长公主照顾你阿母。
那时长公主刚嫁进梁家，你阿母便也跟着长公主一起住在梁家。
直到你快一岁的时候，你阿父与陛下的盟约才稳固，你阿母这才带着你回去。”
善若水插话道：“怪不得长公主与平阳侯夫人的感情很好，原来她们还有那样一段经历。”
老夫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叹道：“阿阮也不容易。”
阿阮是长公主的名字。
说到这里，老夫人没有再往下说。
……
从老夫人屋里出来后，顾云芝问善若水：“淼淼，大母的病你有数了吗？”
“是，我刚才替她诊了脉，老夫人的病是痹症不错，但是与她身形胖、肾脏功能不好导致的水肿也有关。
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胖和水肿的？”
“大母四十多岁的时候就有水肿之症，不过那时不像现在这般严重，也请了医师看，但是始终没彻底治好水肿。
至于胖，是这几年成日坐在轮椅上才导致的。”
善若水斟酌了一下话语道：
“能不能治好老夫人的痹症我也没有数，但我治的话会将调节肾脏功能与治疗膝关节同步进行。”
“之前的医师也是这样治疗的，可是却没什么效果。”
“能不能将之前医师开的药方及治疗方案都给我看看？”
“行，我等会让江媪整理一下拿给你。”
善若水在老夫人隔壁的院子安顿好后，江媪来了。
江媪将一叠厚厚的绢纸递给善若水，“这是老夫人的医案，没想到女公子这样年轻就是医师。”
善若水道：“顾阿姊也是记挂老夫人才让我来看一看，等我先看了医案再决定如何治疗？”
江媪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夫人这几年看的医师多了，都没什么效果，所以她现在对医师有些排斥。”
“我知道了，就算给老夫人医治我也会哄着她。”
江媪被善若水这话逗笑了，“好，你们小女娘哄她她才高兴，我们这些老皮老脸之人哄她她不稀罕。”
善若水又问了老夫人的饮食和生活习惯，得知她爱食肥肉且经常要食肥肉后便知与她的肥胖有关。
江媪走后，善若水仔细看起老夫人的过往医案来。
窦张均过来后见善若水在认真看医案，也不打扰她，安静地坐在一旁替她剥松子。
善若水看完医案，见自己面前堆了一小碗松子仁。
善若水将松子仁往窦张均的方向推了推，“我一个人吃不下这许多，一起吃。”
窦张均高兴地应道：“好。”
善若水一边吃一边想着治疗方案，直到窦张均问她“你估计要在宛城呆多久？”才回过神来。
善若水摇摇头道：
“不知道，假若老夫人肯让我替她医治，我可能会呆上半月，假若老夫人不让我替她医治，我玩个几天就能回去。”
“我这次只请了几天假，两天后就要回都城，你不如等我下次有假来接你的时候再回去。”
善若水道：“你不用这样赶路，顾阿姊会派人送我回都城。”
“她派人送是一回事，我来接你又是另一回事。”
善若水道：
“那不如你赶在商业节的时候来吧，我想看看宛城的商业节是什么盛况？如果有合适的药材我也想买一些。”
“好，那我陪你逛商业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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