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意料之中的痛并没有传来。
长孙凌月看着近在眼前，脸上都是担忧的长孙礼，眼眸闪了闪。
“凌月，你若是伤了手，还怎么去比试？”
“爹——”
长孙凌月用力咬着嘴唇，好似生怕自己继续说下去，就会泣不成声。
长孙礼回眸看向所有人，“你们可以不相信凌月，但我说到底还是她爹，我相信她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祖父的事情。”
长孙凌锐明显不信，他就要反驳，却被曲黎拦住。
曲黎犀利的目光在彩月的脸上快速掠过，彩月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冷煞之气给骇的呼吸骤然止歇。
“二堂兄，这件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大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你们都回去吧！”
长孙礼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带着凌月回去了！”
“好。”
待到人离开后，长孙凌佐唏嘘：“凌月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人心难测！”长孙凌佑叹息。
“你们俩，别说了！”长孙悟横了两人一眼。
两兄弟不约而同的“哦”了一声。
长孙凌锐紧抿着唇角，一双墨眸里宛若布着阴霾，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大哥，你在想什么？”长孙凌佐碰了碰他的胳膊。
“没什么！”长孙凌锐收回目光，问曲黎：“堂姑，祖父真的没事吗？”
“目前还在观察中，这一次虽然及时进行了手术，但是肯定会有后遗症，并且，这些伤害不可能单纯依靠复健就能逆转。”
“堂姑，祖父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长孙凌锐心下感慨万分。
祖父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人，却只能坐轮椅，甚至半身不遂，眼鼻歪斜的躺在床上，直到老死，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最扎心的事情。
“用了活血化瘀的药物！我先去查一下药渣。”
她开的药方适合长孙无极，绝对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长孙凌锐叮嘱长孙凌佑两兄弟好好盯着，便跟着曲黎去检查药渣了。
并没有在药渣里发现任何问题，她又仔细嗅了嗅。
“这里放了藏红花的药汁。”
藏红花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她好不容易才封住了长孙无极脑部的出血点，就是因为藏红花，才让他脑部血管爆裂，大面积出血。
长孙凌锐捏紧拳头，眼底杀意涌动。
“祖父向来宽厚待人，受过他恩惠的人不少！他不应该被人这样对待！”
曲黎曾经说过，若是二次病发，情况不容乐观。
凌月就算因为嫉恨曲黎比自己优秀，一时糊涂的陷害曲黎，那这些下人也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但凡他们心里念及长孙无极对他们的恩惠，都不会帮着长孙凌月助纣为虐！
察觉到长孙凌锐激动的情绪，曲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也未必就真的跟长孙凌月有关。”
“堂姑，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你不必为了长孙家族的内部团结，就违心的去帮凌月！我没有这样狠心的妹妹！”
他真的是对长孙凌月失望透顶。
曲黎未语。
一开始，她确实也怀疑是长孙凌月因嫉妒，故意想要算计她，才会设计了这一切。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被长孙凌月那样质问的时候，用力给了她一巴掌的原因。
最终不再怀疑长孙凌月，是因为她拿着簪子，要废掉自己的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可以很肯定，长孙凌月当时并不是作秀。
再加上彩月飘忽不定的眼神，她才没有再去怀疑长孙凌月。
曲黎将负责熬药的周伯叫来。
早在长孙无极发病，曲黎为长孙无极手术的时候，周伯就怕的不行。
此刻面对曲黎，他全身都在发抖。
“周伯，你给祖父熬药的时候，可有什么人靠近过？”长孙凌锐问。
周伯摇头：“这是老爷的药，老奴熬的时候就格外的小心谨慎。”
“全程照看着？”曲黎问。
她的一双眼睛太过锐利，周伯被她盯视着，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老奴……”
周伯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很快便打湿了领子。
“周伯，我当初也是听说你是长孙家的老人，才会放心将熬药这件事交给你。”曲黎紧紧盯着周伯，那双眼睛锐利的像是可以看穿周伯的灵魂。
周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曲小姐，老奴当时困了，打了呵欠。”
长孙凌锐气急，双眸赤红，凶狠的揪住他的领子：“你刚刚不还说，那是祖父的药，你全程都小心谨慎的吗？”
长孙家族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长孙凌锐觉得人心真的很可怕。
曲黎握住他的胳膊：“别这样！”
周伯连吓带怕，脸色苍白如纸，甚至还不停翻白眼。
长孙凌锐不甘的松开手，喘着粗气，宛若一头困兽。
“周伯，你醒来后，可曾发现什么异常？”曲黎问。
“没有！”周伯摇摇头：“也不是没有，好像熬药的药罐上沾了几滴药液，老奴顺手就擦了，也没多想。老奴对不起老爷！”
说着，他老泪纵横，哭到窒息。
长孙凌锐唇角紧抿成一线。
“你只是对不起祖父？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疏忽，才让祖父变成现在这样的？”
“凌锐，对方既然想要趁机设下圈套，估计周伯犯困，也并不是什么偶然！”
长孙凌锐瞳眸圆瞪，“难道……”
曲黎颔首。
有人故意借此想要害死长孙无极，分化长孙一族内部的团结。
接着，他们又询问了几个下人。
这些人都是长孙家的老仆，平时也得了不少长孙凌月的照拂，原本不打算说出一切，无奈，现在关乎长孙无极的安危，加上曲黎实在是太凶了，他们最后只能说出一切。
彩月来过，长孙凌月也确实想要设下毒计，借此陷害曲黎。
但是，长孙凌月的计谋是在药渣上做文章，这也是为什么长孙凌月见到曲黎的时候，会有那样一问的原因。
长孙凌锐眼睛里，怒意翻腾。
“堂姑，凌月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姓‘长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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