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关于政治合作的谈判，就这样在饭桌之上完成了。
这就是资源互换，张扬用基层资源换万长年的高层资源。
之前，是用金钱资源换方义的政治资源。
政治和商业本质上都是一回事，都是通过一次次的资源互换，来使自己手中的资源不断增值的过程。
所以权钱交易，官官相护才会那么普遍，因为这就是资源互换。
吃完饭后，张扬去看望了两位老朋友。
一位是刘强北。
拿到张扬的两百万投资后，他已经不卖光碟机了，而是开了一个叫“京北”的购物网站，以卖电子数码产品为主。
目前做得有声有色，业务已经扩展到了燕京、沪上、羊城、深城四个一线城市，还准备往其他二线城市扩张。
目前急需大量的扩张资金，他正为此事而头疼发愁呢。
因此一见到张扬，立即大喜过望，向他描绘起了自己雄心勃勃的电子商务帝国计划。
张扬与他攀谈一番，然后达成了新一阶段的合作内容。
此前投资的两百万，承诺给20%的股份，现在要正式落实。
另外注资一个亿，算作10%的股份。
这个条件相当厚道，刘强北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张扬不想把所有鸡蛋都放在苏梅一个篮子里，万一她哪天背叛了自己，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让苏梅给强北公司转账一个亿，但30%的股份却记在了陈雪名下。
苏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因为张扬是公职人员，不可能以个人名义持有这么多的股份，只可能是记在他人名下。
张扬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至交好友，因此只可能是记在信任的女人的名下，就像当初把钱交给自己管理一样。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张扬是茶壶，她是茶杯，茶壶可以选择往哪个茶杯里倒水，茶杯却没法选择接哪个茶壶的水。
除非有一天，她也变成了茶壶，才有和张扬讨价还价的资格。
她还告诉张扬，其他基金和老板得知她买了方义手上那些股票，以为有升值的空间，于是也去买这些股票。
今天已经涨了5%，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张扬告诉她，放消息出去，就说这些股票不会涨，赶紧抛售。
苏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实则虚之，虚则知之，你越劝别人卖，别人越会买。
因为股市是一个零和博弈的市场，人们互相算计，互相猜忌，互相嫉妒，谁也不想让谁好过。
所以有人就故意利用这种心理，散播反面信息，从而达到操控股市的目的。
随后，张扬又去找了俞敏兰。
他的新北方培训学校现在发展得很不错，而且由于提前就把学费收了，所以手头并不缺钱。
这让张扬想用注资来扩大股份的希望破灭了。
还是一样，那20%股份记到了陈雪名下。
张扬让他帮忙介绍了两位奥数教练。
其中一人是国家队的金牌教练，每年负责国家队集训，还曾经带队参加过国际奥林匹克竞赛。
另外一人也是资深的奥数教练，曾培养出多名金牌选手。
张扬开出一个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聘请他们去黄崖一中担任奥数老师。
他的奥数水平虽然也不错，但毕竟不是专门干这个的，而是随着手上的事务越来越繁忙，就渐渐顾不过来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门的人去干。
他的身份证在钱包里，也一并被偷了。
所以先去了趟派出所，办了张临时身份证，然后买了一张从燕京开往并州的火车票。
当他抵达并州火车站时，已经是第四天的下午。
因为只有贝小米知道他的新手机号码，而且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出色，没有告诉任何人。
所以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打电话烦他，让他感到无比的轻松和惬意。
甚至都有点乐不思“晋”了。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轻松和惬意。
首当其冲的，就是省教育厅长冯学敏。
那天他率人前往火车站，既没接到张扬，还让石小武跑了，筹备好的庆功仪式就举办不下去了，只能草草取消，继那天对张扬通报批评之后，再次闹了一个大笑话。
这对他的威望造成了沉重打击。
所有人在面对他时，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背地里都在议论这件事，充满了戏谑和嘲讽之意。
华夏人最喜欢做两件事，看他起高楼，看他楼塌了。
当别人发达时，争先恐后地上去拍马屁，唱赞歌，并以此为荣。
当别人倒霉时，又唯恐避之不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同样以此为荣。
冯学敏久经官场，嗅觉敏锐，自然感觉到了人们对他态度的变化，就连自己的秘书，也没以前那么毕恭毕敬的了。
他憋了一肚子火，但却无处发泄。
张扬不是自己关的手机，是自己手下那个蠢货奥竞中心主任逼迫的，听说后来又在燕京火车西站被偷了手机，所以即使联系不上他，也不能把责任算到他的头上。
虽然他真的有可能是在故意躲着自己。
那个石小武，虽然在火车站偷偷跑了，但他还是个学生，你能拿他怎么办？
那个蠢货奥竞中心主任，虽然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但事情本身的性质并不严重，已经停职反省了，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就开除她吧？
再说开除一名副处级干部，自己也没有这个权力。
那个省队领队，已经被开除了领队身份，但他省实验中学老师的身份，自己却开除不了，曹文斌校长那边也不会同意。
所以，这件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要不有人没责任，要不有人承担不起责任，最后责任的大头，只能让自己承担了。
可自己什么也没做，真的是无妄之灾。
官场就是这样，到处是粪坑，一不留神踩进去，运气好的，拔出一脚的大粪，运气不好的，就跌倒起不来了。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靠山嫌你身上的大粪太臭，疏远了你，甚至抛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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