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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吃不下饭吗？”林九瑶端着一碗白粥，里面放了一点点盐，递到林九安面前。
林九安眼神疲惫不堪，脸颊的软肉都已经看不见，甚至凹下去了些，下颌线也变得更加明显，整个人都没有气色，无精打采。
林九安轻轻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抬眸，端起碗，目光落在这碗白粥里，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喂到嘴里。
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觉得喉咙里的软肉上像是长满了小刺，一咽下去各边的小刺就在喉咙管那到处摩擦，弄得生疼。
好不容易才艰难的咽了下去，可疼的林九安眼角泛起生理性的眼泪，
“咳咳……咳咳咳……”突然的咳嗽，林九安快步跑到洗漱台，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
林九瑶跟在林九安的身后，双手紧紧攥着，眼神里满是心疼，隐隐约约能看见闪烁着的晶莹泪光。
林九安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林九瑶站在他身后，轻轻抚过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好一会，林九安的咳嗽声才慢慢停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控制不住的喘着气，目光直直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抬手轻轻抚上嘴角流出的那一抹红。
是血。
林九瑶看着林九安手上的血，不由得一怔。
林九安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直直流下，林九安的手伸到水流里，任由水的冲刷，不停的揉搓。
揉搓的力度越来越大，像是要把手上的一层皮洗掉一般。
“走。”林九瑶的眼眶已经变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她关掉水龙头，抓住林九安的手腕把他拉了出去。
林九安像是没有灵魂一般的提线木偶，面无表情，任由林九瑶拉着他出门。
…………
“不问我去哪吗？”红灯亮起，林九瑶一脚踩住刹车，目光落在了林九安的身上。
林九安低着头，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中指上的银色戒指。
“我知道要去哪。”他的手慢慢握紧，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隐藏着的情绪。
…………
“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已经给你们办好住院了。”陈庭舟看着林九瑶说道。
林九瑶闭上眼，轻轻吸了一口气，抬眸，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笑，
“谢谢。”
陈庭舟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愧疚，自己还是没能帮上林九安，
“这段时间让他在医院里养着，不要到处折腾了。”
林九安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走路走久了也会喘不过来气，咳嗽还会咳出血来。
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
林九瑶点了点头，“我现在回去拿些用品来，还麻烦你照看一会。”她笑着看着陈庭舟说道。
转身吸了吸鼻子，重重的擦干眼泪。
怎么样都挣脱不开命运么？
…………
“喝杯水吧。”陈庭舟递了一杯温水给林九安。
林九安缓缓接过，“谢谢。”
他垂着眼眸，水杯里还冒着腾腾的雾气。
余光瞥见窗外隐隐约约的白色飞絮，林九安一怔，目光直直的看着窗外，问道，
“那是什么？”
陈庭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有些看的不清晰，快步走到窗前，慢慢打开窗，一阵冷风吹的他脸疼，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飞絮是刚落下来的雪。
林九安一怔，嘴里低声呢喃着，“下雪了……”
手指轻轻摩挲着戒指。
“怎么了？”陈庭舟看林九安表情有些奇怪，疑惑问道。
林九安突然起身准备下床，陈庭舟吓得立马拦住，
“你要做什么？”他瞪大了眼，疑惑问道。
“我要出去一趟。”林九安没有看陈庭舟，自顾自的穿上鞋，拿过一旁的羽绒服穿上。
“外面这么冷，现在还下雪了，你身体更经不住了。”陈庭舟拉住林九安的手，眉头微微皱着，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去？”
他不理解，林九安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为什么还要去折腾自己。
林九安掰开陈庭舟的手，嘴角慢慢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看着陈庭舟，缓缓开口，
“下雪了。”
“我答应她，要和她一起看雪。”
下雪的时候，他一定会在余蕴身边。
“你……”陈庭舟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奈的轻叹一声。
“陈医生，就别拦着我了，”林九安嘴角扯出一抹笑，看着陈庭舟，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我想和她好好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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