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几个问题，你考虑清楚后仔细作答。”
“问我？我一会一个主意，隔一天就忘记前一天中午琢磨了啥。”露娜故意开玩笑。
市长使劲拍桌，将目光对准镜片后的石头。“当然不是问你，我要问石头你以后是王后还是庶民，使用方法我晓得了，你也别想着虚晃一枪，弄障眼法把戏溜走。椅子上的枷锁可以封印魔法。看图片，认得吗？”
纸上没有一句叙述性文字，只有一块鲜艳的绿色广告几乎要将露娜的瞳孔染绿。
巨大的黑叉横贯整个桃红底色，而在线条分隔出的四片区域里，分别填充着茶壶、天秤、急救和书本四重象征不同意义的符，仿佛昭示着其图标蕴含的深意。
而在那下面，打着一条极小的网址，以及一个准确的时间点。
“夜大招聘图书管理员，八月十五日。”
“这东西是学校的徽标吧？难不成有外校的多次进去偷书，恰好每次我也在现场？”
“对了一半。先哲之石，我问你：露娜进入学校的目的是否单纯，她是否把学校图书馆作为秘密基地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的话音刚落，先哲之石迸发出翠绿色的光，市长抬起胳膊遮挡光线，待其暗淡下去后便在白纸上写下一行字。应该是为赦免而诞生的亲笔签字吧。市长长呼一口气，重新将目光对准可怜巴巴的露娜，因为露娜在狭窄空间中，习惯将双臂交叉搭在一起。
“回答我：你来夜大读书的目的是什么？选择临床心理学作为主修专业的目的是什么？三年毕业后准备去哪个暗区找一份怎样的工作。别想套几句从模板抄出来的话糊弄我，具体到点，懂不懂？ ”市长说道。
靠近墙角的电风扇不停地往屋里倒灌冷气，大学城边的警察局竟然缺钱缺到维修不了一间该死的独角兽审问室，市长这个门外汉还学辅导员琢磨她的生涯发展规划之准确性。
“你知道，这个月城百分之八十的马口由夜之子组成。我看过他们佝偻的身躯像麻袋一样并排躺在沾着泥土的脚手架下，衣着单薄的他们，只能靠一两块施舍来的面包果腹。我想给他们创造一个适宜居住的新环境，便找上了月球。我以为没有了来自上层社会施加的压力，夜之子能解决温饱的问题，并且能充实自己的精神生活。我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的过程，就是帮助他们的过程。心理咨询，说白了就是帮助患者走出阴霾，愉快生活。以前我想挽救身边的所有小马，结果确实越帮越乱。在这之后，我决定不去帮那么一两个，再让被治愈的他们去帮助其他小马。当然我不能代替患者把路走下去，我就希望在我的责任范围内能帮到一点，算一点。最后看着他嘴角洋溢的微笑走出什么诊室的大门就足够了。“
露娜认为这番肺腑之言，应该能换取市长和颜悦色的态度，给她撤销相关的政治诉求。
不料市长叹了口气，大概是在官场习惯了露娜这种有话直说的态度。他也不生气，笑着向露娜回复道：“你心里盘算得挺清楚。因为自己懒惰不想管理千八百民众，管那么一个可就显得你厉害了，好让你向他传授魔法，他拿你的魔法去扰乱社会治安，你自己美其名曰安稳生活，其实是退居幕后观察你的徒弟像浪潮一样搅动政治水潭吧。你以前，这种事干得多了。”市长本着把问题追究到底的原则又面对先哲之石继续发问：
“先哲之石回答我，露娜想在月球上称王吗？”
答案很显然，翡翠之光再次响起，市长眉头紧皱，露娜抱着胳膊，不安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市长的镜片。潜意识中她不可能没有称王称霸的想法，谁都一样，谁也别指责谁自私。
“恕我直言，有没有这个想法不关键，关键是我想怎么做。您刚才问我毕业后去哪里谋差事，我已经在家附近求的一份薪资稳定、不可扣税款的私教工作，每天都按时上下班，业余时间我会选择待在家中看一些冒险、励志内容的书籍消遣下时间。魔法书容易激发我的反叛心，那我可以选择不看。何况堂堂夜大图书馆，不曾收录过一本相关书籍……”
露娜还要继续作阐述，市长却用锋锐的眼神制止了她。
“社会背景干净、除去殴打残杀宗教马员外没有多余的犯罪记录。你曾在自动化矿场南分部扰乱工作秩序，警察局后查明那是一场意外，和你无关。你阻止了月兽暴动，还在上个月配合瑞雯端掉了地下生物科研所。如今先哲之石说你想推翻小蝶，鉴于你刚才说的话，我暂且保持观望态度。我姑且认为你是被落雪胁迫后才发疯的。”
“你不能转移矛盾，乱丢锅啊。落雪她怎么你了？”露娜连忙解释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显然是致电给市长的。她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瞥了一眼来电号码，立刻将其摁掉。她在尽力克制辱骂露娜的行为，恐怕是公务缠身，一天十二小时工作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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