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道是关键。” 云莘兰点头,在舆图上标记出水运路线,“不过成都府路的粮草能不能顺利运过来,还要看沿途的守军会不会阻拦,得提前派斥候去探查。那第三点呢?”
“第三,还是攻心。” 李星群的手指落在 “南疆部落” 的标注上,“之前被俘的南疆人里,还有不少不愿意投降的,我们不如放他们走。方貌刚吃了亏,肯定怀疑这些人是我们的内奸,未必会收留他们。但我们不管这些,只兑现‘愿意走就放’的承诺 —— 就算他们回不去,看到我们放走同胞,其他南疆人心里也会动摇,说不定还会有人主动来降。”
云莘兰皱了皱眉:“可方天定是方腊的太子,心思比方貌还细,他肯定会提防这些被放走的南疆人,说不定会直接射杀他们。到时候这些人不仅回不去,还会送命,反而可能让南疆人恨我们。”
“恨不恨,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李星群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我们只需要兑现承诺 —— 当初我说‘不服气就回去,下次再让你们服气’,现在就该做到。至于他们回去后是生是死,那是方天定的事,不是我们的无限责任。而且你想,要是方天定真的射杀这些人,其他南疆人看到同胞被杀,难道不会怀疑方腊是不是真的把他们当自己人?这反而会让他们离心离德。”
云莘兰沉默片刻,随即笑了:“行,你这三点想得挺周全,比之前在北疆时成熟多了。看来这几场仗没白打,都学会从战略上考虑问题了。”
“那是自然。” 李星群也笑了,“我好歹在北疆跟齐人打过几年,战术上可能不如你们,但战略上的考量还是有的 —— 杨将军之前吃了方貌的亏,不就是因为太急着攻城,没顾上粮草和民心嘛。”
“不过计划实施还需要时间,不能急。” 云莘兰收起舆图,“我们先把湖州的防务交接好,再派人去清点粮仓,把粮食分下去。等民心稳了,再拔营去临安府,沿途收复那些小城。”
李星群点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街道 —— 此时亲兵已经开始在东市的空地上分发粮食,百姓们排着队,手里拿着布袋,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有个老妇人接过粮食后,对着士兵连连作揖,嘴里念叨着 “多谢大启的官军”。
“民心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李星群轻声说,“一口粮,一句实在话,就比千军万马还管用。”
接下来的几日,湖州城的粮食分发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虽然每户分到的粮食不多,但 “大启军队仁义” 的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周边州县。秀州的守将听说后,直接打开城门投降 —— 秀州粮库早已空了,百姓们天天闹事,他根本无力抵抗;苏州、应州的守将也纷纷效仿,短短五日,湖州周边的三座大城便尽数归降,李星群的大军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势力范围推进到了临安府的外围。
站在苏州城的城楼上,李星群望着远处临安府的方向,手里握着从百姓那里换来的一块麦饼 —— 麦饼有些粗糙,却带着淡淡的麦香。他咬了一口,对身边的云莘兰笑道:“你看,民心到手了,接下来,就该跟方腊好好算算总账了。”
云莘兰望着下方整齐列队的杨家军,又看向远处连绵的城池,语气坚定:“是啊,临安府就在眼前,这场仗,我们必须赢。”
风从钱塘江方向吹来,带着一丝水汽,拂过两人的脸颊。远处的天际线上,临安府的轮廓隐约可见,一场更大的战役,正在悄然酝酿。
临安府东城门的吊桥尚未完全放下,便见一队银甲禁军簇拥着明黄身影快步迎出 —— 太子方天定未穿铠甲,只着绣金团龙锦袍,手里攥着柄素面折扇,远远望见城下列队的残兵,脚步便又加快了几分。
方貌骑着匹瘸腿战马走在最前,鎏金铠甲被炮火熏得发黑,左肩甲胄崩裂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渗血的麻布。他翻身下马时一个踉跄,被亲兵扶住才站稳,抬头见方天定走来,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垮了半截,声音发颤:“大哥…… 我对不住伯父,对不住你,湖州城…… 丢了。”
“三弟快别这么说。” 方天定抢步上前,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指尖触到铠甲上的冰碴,语气更添关切,“李星群那厮惯会用诈,湖州城防本就薄弱,你能带着弟兄们突围回来,已是不易。再说眼下临安还得靠三叔撑着,你要是垮了,我可怎么办?”
说着,他抬手拂去方貌肩上的尘土,指腹蹭过甲胄上的弹痕,眼神里没有半分责备,只有全然的信赖:“我已在宫里备了洗尘宴,炖了你爱喝的鹿肉汤,还有从岭南运来的新鲜荔枝。咱们先回城歇息,湖州的事,等你缓过劲来,咱们再跟伯父写信细说。”
方貌眼眶一热,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 他原以为丢了湖州,少不得要被斥责,却没想方天定半句重话没有,还处处顾及他的颜面。正想说些什么,就见方天定已转身走向身后的黎广、黎禄、黎弼三王,姿态又放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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