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泛红，看着不远处变成一滩血迹的龙廓，目眦欲裂。
“这不可能！龙廓怎么可能在这里被干掉！”
方牧认得这个人。
眼前这个穿着精致西装，一副社会精英打扮的中年人，是万呈集团的高层之一。当时方牧刚刚来到这里时，他就和龙廓，以及其他高层站在一队，极力支持要干掉自己。
如今龙廓落败，他心中也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看着对方那激动的模样，方牧冷冷的说道：“我来到这里，可没有想过要杀人，不过你们步步紧逼，我也只能动手了。”
“该死！该死！”
那个中年人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在骂方牧还是在骂龙廓。
“龙廓有怎样的实力我最清楚了！在如今整个世界的先傩中，没有人能够杀死他！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面对着方牧，又扫视了一眼地上那摊血迹，大声吼道。
在整个宴会厅，只有这个万呈高层情绪激动，其他大多数人都没有说话。
尽管所有人情绪也的确激动，但见识过方牧得到恐怖之后，却也都是接受了现实，不敢触怒。
一旁的刘虞，脸色也是变得极为复杂。
愠怒和震撼，滞留在脸上不断交替，格外古怪。作为万呈的领军，龙廓的战死，显然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矗立在原地的方牧，没有说话。
经过厮杀，模样狼狈狰狞，衣服破碎，裸露出来的部分皮肤腐烂。
两颗没有眼皮的眼球，滴溜溜的转着，满是血丝，一侧的嘴唇和腮边撕裂，也裸露出里面鲜红的牙床。
脖子上和手臂上，也有大片的腐烂的痕迹，完全看不出了人样。
方牧胸膛微微起伏，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情绪却是异常的亢奋和激动。
袁大头的“借未来”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方牧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负面影响，就连精神上的负担，都被截断转移到了未来的时间段。
此刻的他，感觉自己被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都被释放，似乎重新回到了当初身为人类的时刻，重新变回了那个十八岁的学生。
早在很久以前，方牧刚刚成为先傩的时候，诡异便在不断影响自身。
这种可怕的变化是全方位的，从身体到精神上，都朝着某种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一直以来，方牧的情绪都是极端的平静且理性的，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从里到外的散发着一种腐败的麻木感。
如今所有负担被转移到了未来时段。这种一直被压制的、属于人类的原始情感一瞬间爆发出来，让他心中无比的亢奋与激动。
不过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极力控制着这股情绪。
“方牧，你别以为事情能够这样结束！”
这个万呈高层之一的中年人，情绪依旧没有平复，他表情充满怨毒和愤怒。
不断吼道。
“温坤不会落败！龙廓也没有死！”
“事情还没有结束！等到更多供奉先傩到来！你这个搅乱宴会的野蛮人会死的很惨！”
这个时候，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方牧整个人猛地闪烁，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那个中年人的面前，单手捏住了对方的脖子。
对方原本已经吐到喉咙眼的话，被硬生生的扼了回去。
这个中年人脸色涨红，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提起的小鸡崽，根本无力反抗，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吱呜声。
方牧的行为，让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有着几名先前同样针方牧的万呈高层，脸色难看，都以为对方要将事情做绝，对所有人下黑手，心中恐惧，试图逃离。
“不好！方牧要发疯了！”
“快跑！快跑！”
“方牧你要干什么！这里的人都是举足轻重！真要继续走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人群中，刘虞大喊着，想要劝解住方牧。
此时的方牧心思，完全不在对方身上。
他看着手中已经被自己捏死的中年人，眼神难看，心中同时也有些狐疑。
“怎么回？他什么竟然没有变化……完全的是个普通人……”
口中低语不断时。
在不远处的那一摊血迹处，一道赤裸着上身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了原地。
周围原本散落的血肉和骨渣，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那道身影没有任何征兆，凭空出现，违背了常理，身躯之上，那八张惨白的嘴唇开合，狰狞恐怖，充满了一股瘆人的威慑感。
“‘直言’、‘呓问’……甚至连‘他语’，都被逼了出来……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原地，龙廓整个人赤裸着上身，完好无损的矗立在原地。
他表情中充满了严肃，身上干裂的嘴巴，不断翕合，一种难以描述的可怕的力量在回荡。
这是，鬼话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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