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牵扯出了以往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祗瞳孔骤缩,铁链哗啦声中竟笑出泪来:“李玄度,你当指证于我便能脱却罪名?当年你为保李家世袭产业,暗与柳霙阁私分官盐井脉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这话如滚烫的烙铁掷入冰湖,台下百姓轰然寂静,万千道目光如淬刃的寒锋,齐齐剜向立于堂前的李玄度。
立于角落的海宝儿指尖微颤,他早窥得李家门楣下藏着阴翳,却未料周祗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桩尘封秘辛如剖鳞般抖落出来。
恰在此时,监台西侧的阴影里,一道青衫人影突然暴起。那人手持淬毒短匕,如狸猫般掠过衙役头顶,直扑李玄度!飞羽骑统领萧衍怒吼“护驾”,腰间佩刀出鞘时寒光映日,却听“叮”的一声脆响,短匕被一枚铜钱打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鞘不知何时立于台角,手中铜钱尚在指尖打转。
“刺客乃周家暗卫!”江鞘朗声道,同时屈指一弹,第二枚铜钱正中刺客膝弯。那人惨叫跪地,面罩滑落处露出半张刺着蛇纹的脸——正是周家豢养的死士。
周祗见状目眦欲裂:“江鞘!连你们典签卫也来找我周家麻烦,你可知,我世家的底蕴岂非你一个小小的典签卫能够撼动的?!”
哦?!
威胁?!
江鞘不以为意,踏前一步,朗声道:“死到临头还不知自知!告诉你也无妨,方才李玄度所陈诸般贪墨官吏,除了已故的户部侍郎姚知选,余者皆已被我典签卫悉数缉捕归案。还有……你所依仗的京都周家,恐怕此刻也已被法办!”
“怎……怎么可能……”周祗听闻此言,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蔫了!他怎么可能想得到,武皇陛下和典签卫行动居然如此迅速。
海宝儿俯身拾起短匕,刃口蓝汪汪的毒光映出他沉冷的眸色:“周祗,私养死士、当庭行刺,按《武律》当加三等治罪。”他扬手示意衙役拖走刺客,目光却转向李玄度,“方才周祗所言,你作何解释?”
李玄度浑身剧颤,忽然从袖中扯出一方油布包:“这是我父临终前藏于秘匣的账册!我父知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见不怪其他世家的嚣张跋扈和产业垄断,于是记下的这本账册。因我胞弟染指过那桩血案,父亲他自知罪孽深重,还未来得及向朝廷检举揭发,便一命呜呼了。”他捶打着木笼,“但胞弟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且往后我李家行事格外本分,从未有过其他不法不义之举。我加入柳霙阁,也只是为保族人和家族产业,不得不才与他们虚与委蛇!”
“哦……原来如此……”海宝儿心头一动,但心中仍略有困惑,“这般说来,你与柳霙阁在竟陵郡,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染指‘柏舟书苑’的事情!”
的确。
之前的事情有了公断,但现在的事情,却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不错!”李玄度凄厉一笑,“怪就怪我太想守住这份家业,如今却又误入歧途。”说着,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和李家族人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儿啊,往后本分做人、本分做事。爹爹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接着,他猛地抬手,指尖深深抠进木栏缝隙,木屑混着血珠簌簌落下,“我李家从不是白璧无瑕,可谁又能在这浊世独善其身?”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袖中扯出一枚藏在衣襟里的银簪——那是亡妻生前最爱的饰物,此刻却被他狠狠刺向心口!
“爹!”
“老爷~”台下李家族人发出凄厉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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