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
霍华德继续不说话。
“咳咳，霍华德老大？”
没吭声。
“霍华德大哥？？”
“叫你大哥干啥！！”霍华德嗡声道。
李志无奈，对于霍华德这样的小孩脾气他还能说什么？
“走吧，去毛瑞丽家看看。”
霍华德点头严肃道：“是应该看看，我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一直等你回来。”
见他这么说，李志都有点好奇了，毛瑞丽家到底什么样的？
辽襄城边也不算是村镇，还属于城市，但是这里是一排排的棚户区，不是拆迁的棚户区，而且城市户口的人家，没有土地，没有工作，日子过不下去了，找些破烂搭成的住所，他们的‘家’。
一下车李志就是一皱眉，他刚到这个时代，李家就够穷的了，家用电器只剩下手电筒，可是那好歹有吃有喝的，虽然吃喝不好。
但是这个地方……
家用电器应该是没有的，连房门都是露大孔的，没有玻璃窗户，都是用捡来的各种杂色的塑料袋捡回来拼凑一起的，透光性肯定不好。
附近的几家都差不多，院子里一片杂乱。
“咳，老板，这家就是…你有点心理准备。”葛明瑞也来过这，他虽生在这个时代，可是他家里条件不差，没想过人间还有如此不值得。
李志皱眉看着用藤条扎起来的篱笆墙，随着风呼呼晃荡，这玩意也算墙？一个月的小奶狗用力撞一下都能撞开吧？
他理了理情绪，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的推开门，其实他可以走旁边的，那里的篱笆少一块。
别人家的院子很杂乱，不过这个院子虽然破旧，可是依旧干净，没有养鸡鸭鹅，矮矮的平房，房子盖都是扎着的稻草帘。
房门是几块木板拼接的，不过钉子都没钉进去，只钉了一半，似乎用锤子的人力气不大。
“当当！”
李志轻轻的扣响了房门，屋内许久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谁啊？”
“我……”
李志想了想，最后看一眼葛明瑞，葛明瑞会意，“毛伯伯，我是小葛啊！我来看你了！”
“啊，小葛，快进来，自己开门！”
李志不解，不过霍华德和葛明瑞都没解释，打开门让李志先进去。
屋内果然一片昏暗，甚至有点潮湿，塑料袋透光性不好，再加上前几天下了场小雨，屋内能好才怪了。
进门是外屋的灶台，不过和李志想象中的脏乱不一样，破个口的铝锅盖擦的很干净，灶台上放着一盆清可见底的米汤，能把米汤熬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
屋里多余的家具都没有，连里外屋之间都没有门，是用一块花色的地板革做的隔断。
这个房子只有两间房，如此贫穷的家庭，哪怕在这个时代也不多见，李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不过他好奇里面说话的人怎么没出来，不说迎接，来人了也应该出来看看吧？
他推开‘地板革’门，屋内比外面没强多少，一张芦草编的炕席，下面扑一层稻草，地面是黄土，虽然是夏天，可是屋内还摆着一个站炉子，看来当初安装的时候够麻烦，所以夏天也舍不得拆下来。
除此之外，屋内只剩下一个两个老破的不能再破的柜子了，外加墙上的一把二胡。
此时炕边坐着的人也让李志知道为什么没人出来迎接他了。
那是一个近六十岁的老者，干瘦且佝偻，双目失明，一条裤腿还是空空的，他的黑眼仁看不到了，只能看到泛白的眼球。
“这…”李志感觉心里难受，就像在心脏里扔了一个碾碎没熟的青杏子。
霍华德长长叹口气，“李，他是毛瑞丽的父亲，毛富贵。”
名字和生活的反差，让人觉得可悲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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