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男女有别，这么说和这么做都不合规矩，但是，眼下我坑都已经挖好了，今年秋阳节，你可以让我把树种在这里，在你旁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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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周御司所料，白月虽然看起来不接近陌生人，但是其实在接近的那一瞬间，她一直都是无比温和的。
这和白月之前的外表形成很大的反差，周御司正好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因为她和元霜的相似程度，只有周御司能够辨认出来。
“……可以。”
犹豫了一下，周御司虽然已经在她的旁边准备好一切，但是白月知道，只要她摇头，周御司一定会果断的离开这里。
重新寻找一片地方。
也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白月不愿意轻而易举的做决定。
又或者，也可以换句话说，白月发现，自己现在竟然不愿意轻易的离开周御司身边。
她从来不会对一个自己只见过几面的人产生这样奇怪的感情，白月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自从周御司出现之后，白月无法抗拒周御司的走近，也无法否定周御司的任何一个请求。
甚至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这种情绪，白月都从来不觉得烦躁。
在得到了白月的允许之后，周御司便开始心无旁骛的栽种树木。
似乎没有其他的事情，为了保持表面上的平静，白月也开始拿着东西。
渐渐的，竟然在心里，也没有被这些奇怪的心情继续困扰。
两个人在栽种树木的过程中，一直都非常安静，心有灵犀的谁也没有率打破这样的沉默。
一直到周御司已经提前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又帮助白月弄好最后一点土堆，白月和周御司才空闲下来。
很奇怪的是，现在还没有到中午，他们两个人相比起来在周围的其他人，竟然是很早种植好的。
周御司原本以为种植树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虽然是一个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的新手，他的习惯速度让人称奇。
于是两个人也就无所事事起来，其实到现在为止，白月已经有些累了。
她今天早上保持着秋阳节一贯的习惯，所以起来的很早。
这几天又因为周御司的事情，实在是没怎么休息好。
所以几乎是在刚刚弄完的时候，白月就自顾自的坐下来，坐在土堆旁边，双脚垂下来，自由自在的空闲。
周御司温柔又无奈地看着白月的一系列不合规矩但是却十分可爱的动作。
在白月坐好之后，周御司也学着白月的样子坐在她身边，两个人相视一眼，各自一笑。
“说起来，你为什么选择把树种在这里？”
“这里是郊外荒田土堆的边缘，沙土不是很稳定，遇见强风或者强雨，不管种的是什么东西，都很容易被吹倒。”
周御司原本以为白月把树种在边缘，是因为没有什么好的位置。
但是他又在确定这个答案之前想起来白月来的很早，按理说，所有好一点的位置都应该是让白月自由自在的挑。
白月又不像是考虑不周全的人，那么选择这个位置，实在是变得很奇怪。
白月也没有奇怪周御司为什么会询问这样的问题。
一直以来，或许在心里长长久久的孤独，她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内心深处，竟然一直希望有一个人能这样坐在自己身边。
现在周御司来了，也许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开那扇门的时候，那扇门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门了。
“因为心里总是觉得很空虚，第一年过秋阳节的时候，我也曾经尝试过把树种在和他们一样的位置，那样看起来都很安慰。”
“但是很奇怪的，我总是觉得放心不下，可能，也许只有种在这样的地方，才能让我这种本就没什么依靠的人放下心来。”
“这样是不是对树很不公平？”
白月这样的回答在周御司意料之外，一直以来，他一直关注着自己的情绪，知道白月无父无母，一直都是一个孤独的人。
但是没有想到，白月心里的荒凉和寂寞已经到了这样的地位。
而在现在，周御司遇见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所能够想要做的，只是在她身边。
“白月……”
话音刚落，周御司条件反射的接话，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忽然被白月打断。
白月一直看着周御司的眼神，似乎从那里，可以看到更深的地方。
短短几天，白月十分清楚，周御司几乎已经知道了她心里所有的脆弱和难堪。
而且那些东西，毫无疑问的都是白月自己潜意识里默认，展示给周御司的。
她不希望周御司做出任何反应，更别有什么同情，心疼之类的情绪。
周御司也的确是在她的心意之中的。
但是到现在为止，白月同样也十分清楚的是，她根本不了解周御司是怎样的一个人。
不了解周御司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一点也成为了白月心里最后的不确定。
宋宣华之前曾经说过，他们不过是来游玩的寻常商贾。
但是白月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周御司看上去衣食无忧，更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也是因为这些疑惑，让白月始终没有办法克服心里固有的防线。
“你是谁？”
周御司知道不能说的事情最终会成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阻碍，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阻碍来得这么快。
白月最终还是询问了那个他不能回答的问题。
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御司几乎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远处耕作的周政，顾萧任纪有仪，周紫晴，两位贵妃……
其实他们放在人群之中，看上去似乎也和普通的民众没有什么区别，完全不会有人想到这些人决定着这个国家。
也完全不会有人想到这些人在皇宫里面生活，穿着锦衣玉服参加各种皇家盛宴的场景。
周御司一直忍不住这样想，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回答白月的这个问题的。
“周御司。”
明明知道白月询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周御司还是闭上眼睛，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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