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图赌坊
若兰看着这赌场的门匾，怎么感觉名字有点熟，好像在哪见过。宝钗在她身边悄声说：“京城也有一间宏图赌坊，不知有没有关联？”
她们女扮男装前来赌场，赌场掌柜听说两贵公子要下重注，亲自来接待他们。
“两位公子要来我们赌场下注，不知要下注的是哪一个赌项，我们有赌哪个皇子继位登基，有赌朱将军下一步占领哪个南洋岛屿的，有下注松江江畔下届花魁落哪家的……”
若兰宝钗面面相觑，自己足不出户，实不知民间世情如此丰富多姿。
“听说有以朱将军家事下注项，赌朱将军夫妻吵架后谁先低头认错……可有此赌项？”若兰问。
“这是新开赌项，现在也很热门，很多人在下注。”掌柜一本正经地说。
“朱将军知道此事吗？不怕他带兵查封你们赌场吗？”若兰问。
“我们有牌经营，正规交税的，他们抽税很重的，大半的利润被他们抽走，听说他们和朝廷平分，那还是数目不匪。再说，我们的内容也经过朱将军船厂审查无误。不过……”掌柜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朱将军对我们设的赔率很生气和不满，说设置他认错的赔率如此低，好像认定他一定低头在先。只是赔率多少是我们内部的管理问题，朱将军无权干涉，他扬言要带人过来我们赌场，下重注，让我们赌场赔光并破产倒闭……”
宝钗捂嘴偷笑，若兰涨红着脸。
“朱将军下注没有？”
“这个我们不能透露客户信息。不过朱将军当然也不舍得我们破产，当然也一时不爽而已，当不得真。毕竟我们每个月贡献了重税给他们，我们也是船厂的衣食父母。”
“你们如何判定他们夫妻吵架后谁先认错？谁可作证？”若兰又问。
“我们有线人在朱将军手下当差，朱将军心存高远，志在星辰大海，不屑于为这点小事为难下属而撒谎，至于下重注者倘若确实不信，要见朱将军下属印证，则需要另外交一笔证明费用。”
若兰听后，哭笑不得，感觉这里满是坑，全是套路。
“好，我们下注一千两银子，买他夫人先认错，你们输了可要赔我一万两银子。”说完眼光递向宝钗，宝钗则掏出一张银票。
“放心，我们是有信誉的，在京城有总店，船厂几个股东是我们的老主顾。”
看着掌柜得意洋洋的表情，宝钗联想到他口中的老主顾应该是倪二，邢忠，甚至朱然。
若兰漫不经心地问：“那朱将军当初可是你们的常客？”
“那时候还没设立友间商行，朱将军只能混身江湖，靠讲书糊口。他会来赌场，很少下场，主要他擅长的赌项我们的老板后来都取消了。他也就没了兴致，渐渐就少去了。回想起来，当真是英雄莫问出处，寒门也终于出来了个贵族。”掌柜似乎也认识朱然。
若兰故意道：“那他发达显贵后，有没有关照你们老板？”
“有啊，朱将军还是很懂故人的，拉我们来这里投资，于是有了这里的宏图分店。我们也帮他拉了很多风月楼的同行掌柜过来。解决了他的很多水兵私生活的困扰问题。”掌柜眉飞色舞。
若兰气结，一时无语。
“那你们可真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若兰又撇撇嘴。
“这位小哥，怎么能这样说话，所谓蛇有蛇道，鼠有鼠路，别看朱将军在海上万人敌，所向披靡，但是在解决下属后勤生活这方面，还得请教我们这些江湖民间人士的。”
“所以，是你们教他建一条风月街，你们这样做，知道会有多少家庭破碎吗？多少骨肉分离吗？”
掌柜的不以为然：“但总比饿死的好，如果不是养不过来，会饿死，谁会卖儿卖女的？而且，很多水兵可以为女的赎身，最终成为他的婆娘，成交量比朱将军的小夫人办的官媒大得多了。”
简单粗暴好使，若兰也无法反驳。
若兰呆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最后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你们是怎么知道朱将军夫妇吵架的？”
“船厂严禁军国机密外传，当然不会有人敢传播，但是朱将军并不禁止这些男女花边趣事传播，船厂的头领们也是凡人，他说应多方面让民众熟悉，偶尔有点私人趣事让民众逗乐嘲笑一下，也不为过。也是官民的其中一种交流方式。客官是新来松江府的吧，还不懂朱将军的管治风格，也不奇怪，他身边的人倒是见惯不怪。”
好吧，身为他的妻子，连他身边的人也不如，她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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