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王哥，那个南园镇我已经找好买家了，咱去做自行车架子的时候……”
老板顿时笑着拍他：“行了，我知道了，南园镇往南那一块，都是你的。”
说到往南，冯全觉得也没啥必要。
“王哥，都说往南走都比较富，我这都跑到襄北的牌子那里了，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富？”
“现在富裕的地方都在首都，省会，还有沿海的大城市，咱这些地方想要富起来，还得有段时间。”
他眯起来眼睛笑了笑：“需要发展，才有机会，要是哪哪都发展好了，咱们再要机会那可就太难了。”
“行了，你快回去歇着吧，这都几天没回来了，晚上过来吃饭。”
冯全回去认真洗漱了一番，换了衣服，就算是冬天，他也觉得他已经馊了。
晚上跟着老板蹭了饭，冯全站起来回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这几天他的腿都要蹬自行车蹬断了。
酸疼感让他差点没站稳。
回去之后他将账目都算清楚，发现自己还回去了香烟的本钱之后，竟然又赚了一百三十多块钱。
这一下子，酸疼的腿甚至都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自己收烟本身就有工资，再加上卖烟这一块，不用一年，他就能有像以前一样的积蓄。
想到这里，冯全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如果他们从一出来，就能找到这里，在这里干活，是不是一切又会不一样了。
冯全将钱收好，烧了热水泡脚驱驱疲累，热气升起，挡住了他眼底的心绪。
没有如果。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第二天一早，冯全便去领了一百条价格不一的烟。
王嫂见状，冲着他笑道：“大全，领这么多？”
冯全点点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走运，找到了两个客户。”
王嫂圆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很温柔：“这可不是走运，能有好客户，哪一个不是靠着本事拿下来的，怎么可能光靠运气。”
“好好干，有事找你哥。”
冯全感激地道了谢，拿了烟绑在自行车后面的架子上，骑着就往南园镇去。
今天是说好去送烟的日子，顺便也可以看看赵大发那边卖得怎么样了。
他先去了机械厂，老张没在门口，冯全估摸了一下时间，便蹲在门口等人。
果然，等了十几分钟，老张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哎哎哎，大全，你来了？你进来，先去我宿舍等我一会，我先把东西放下，把事安排好再去找你。”
冯全将烟卸下来放在宿舍里，又蹲在了门外等着。
老张回来，看见冯全蹲在门外，急忙招呼他进屋。
冯全进屋，端着老张给他倒的水，给老张介绍了这一次的价钱。
“这种红色壳子的，就是四毛的，这一次我还给你带了两种，这个白色的是一毛五，这个黄色的是两毛五，这样就有的选择了。”
冯全指着桌子上摆得烟，随后又指向单独放在一边的两条。
“这两条是我给哥你尝尝的，你要是往外卖的话是六毛一盒，你抽抽看看，好的话下次我再给你带。”
老张一下子就觉得不好意思了。
“本来我愿意给你带，也是因为你这烟好抽，你这人也靠谱，你咋还给我带了那么贵的。”
“哥，就当是我冯全想交你这个朋友，别的不说，一个月这么几条烟，兄弟我还是管得起的。”
冯全说话的时候很认真，一看就是发自真心地在讲这些。
老张想了一会，便也应了：“那成，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你不要每次都给我带，这两条够我抽十来天了。”
见冯全答应了，老张又拿出来统计出来的名单：“这些是这一次要的烟，一共三十条，上次的还有些人没有抽完，我多放下五条，应该也够了，这样你给我三十五条，然后那个黄的和白的，一样给我留下十条。”
“那些犹犹豫豫的，想要便宜烟的，估计这他们就能抽得起了。”
这一下，车子上的香烟就少了一半还要多。
“哥，这事可真是多谢你了。”
冯全连连道谢，老张摆摆手：“我就是在厂子里给你推一推，介绍给几个熟人，用不着这么客气。”
“就算只帮我介绍了一个熟人，那也是帮我，是哥你照顾我的情分，那肯定的谢。”
一句话说得老张心里极是舒坦。
“那成，下次还是四五天再来？下次我看看还剩下多少，然后咱再商议。”
老张痛快地付了钱，冯全又跟他寒暄了几句，便骑上车子去找赵大发。
每次找赵大发的时间基本都是午饭点。
这一次的赵大发端着搪瓷缸子蹲在外面，手里提着几个馒头，似乎就是在等冯全。
“全儿，你来了，我可是在这等你半天了。”
看着赵大发的热情劲，冯全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这个人这个状态不太正常。
“来来来，跟着哥对付两口，我特意给你买了馒头，白面的。”
冯全干笑了两声，停好车子，跟赵大发一起蹲在墙根，就着白菜炖粉条，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
赵大发见冯全吃得欢快，赶紧拿起筷子，精准地夹走里面的一片肉。
“吃吃吃。”
见冯全抬头看他，他赶紧一副大方的样子挥了挥手，正好挡在了冯全伸筷子的必经之路上。
冯全决定收回先前对赵大发的良好印象，他几口吃完手里的馒头：“行了哥，我饱了，你慢慢吃。”
赵大发顿时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他端着缸子，一顿猛吃，直到里面的菜汤都喝干净，这才带着冯全往自己家里走。
“走，正好我也回家看看那娘俩午饭吃得怎么样了。”
回家之后的赵大发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洗碗收拾卫生都忙完了，又扶着他媳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才跟冯全去了先前冯全住过的房间。
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只有那张小床在靠近窗户的那边摆着。
“上次给我的那些，都卖完了。”
赵大发语气有些兴奋：“我真没想到啊，就这么几天，我就多赚了五块钱，上次有个医生还说，让我媳妇多吃点好的，身子太弱了。”
“以前哪有钱，现在倒是能给买点肉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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