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那块儿破布，能让我看看嘛？”
老太太很激动，但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用一种近乎平缓的口吻说出来。
秦天明一时间也有些迷糊，点点头，“是啊，我倒是买了一块儿破布，怎么了？”
老太太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前伸手，看那模样，好像想要把秦天明手中装着破布的袋子一把夺过一样。
秦天明终归是年轻人，眼疾手快，猛地往后一缩手。
“老太太，你干嘛啊！”
他好像是被吓了一跳。
老太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么大年纪了，显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抱歉啊，小伙子，我失态了，我失态了，主要是这块儿破布，关系慎重，我着急了！”
秦天明扯了扯嘴角，把手中装着织锦碎片的袋子提起来。
“老太太，你说这个？”
老太太点点头，眼中流露出的表情更加激动，好像按捺不住想要立马看一看这块破布一样。
“对对对，能让我看看嘛？”
秦天明打开袋子，呵呵笑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随便看！”
得到他的回复，老太太身边的中年男女立即对身后的几个年轻人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年轻人，二话没说，立即上前，从秦天明手中接过袋子，打开之后，先是把四脚着地的镇墓兽递给秦天明，接着拿出其中织锦碎片的一角。
老太太急忙把这衣角拿出来，甚至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那颤颤巍巍的模样，显然非常激动，按捺不住。
秦天明看到这一幕，不禁哑然，看来这老太太，有些本事，没准已经看出来，眼前这块儿抹布一样东西的底细。
“没错，没错，确实是皮球花，是皮球花！”老太太竟然落下了激动的泪水。
跟在她身后的一众男男女女，此时脸上也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甚至也有一两个人看起来非常激动。
“老太太，好眼力，您应该是这方面的专家教授吧？”秦天明竖起大拇指，好奇的问了一句。
老太太抬起脑袋，点点头，抹了抹脸上激动地泪水。
她没有说话，跟在她身旁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倒先介绍起来。
“这位是京都纺织学院的栾教授。”
男人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骄傲。
“哈哈，栾教授不仅仅是在咱们国内有名气，哪怕是在国外也有名气！”
孙训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走出来，凑到栾教授还有秦天明的身旁，大喇喇的介绍起来。
“天明，栾教授不仅仅精通现代纺织工艺，更对古代纺织艺术颇有研究，算是咱们纺织品类古玩的镇海神针，专门研究这些的！”
秦天明听完，肃然起敬，能让孙训宇说出这些话，老太太肯定是有一定的本事。
“栾教授，你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孙训宇客气说道。
栾教授摆摆手，同样礼貌回应道：“嗐，上了年纪了，也就没想着打搅你，何况我们这么多人来，就是为了这块儿织锦！”
秦天明倒是有些愣神，一时间不明白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唐代织锦固然少见，但眼前的栾教授既然是专门研究这方面古玩的专家，那也肯定见过不少。
不应该这么看重一块儿织锦。
栾教授似乎看出来秦天明心中的疑惑，立马解释道：“小伙子，这块儿织锦可不简单，不仅仅因为这是一块团窠织锦，更加要紧的是上面的纹饰！”
团窠秦天明知道，是一种织锦纹样的统称，有动物纹，花草纹等纹路的分别。
“纹饰，这块织锦上面的纹饰，有什么特殊的？”
孙训宇也是一脸的迷茫，好奇的询问起来。
毕竟织锦或者纺织品古玩，在古玩分类中，是一个小到几乎微不足道的分类，他甚至都没有研究过。
“这上面的纹路，是皮球花，你们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栾教授一脸正色，此时给秦天明的感觉，倒不像是在闹市，而是在严肃的课堂一样。
秦天明和孙训宇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摇摇头，他们的确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所谓皮球花纹饰，不是特别指哪一种花型，而是圆圈内作梅花、秋海棠、葫芦、瓜果、荷花、兰花、竹子、天竹八种旋回式纹样，像一个个色彩缤纷的小皮球。”
“虽然在我们古籍中的记载，早在殷商时期，就已经有了关于皮球花的记载，但却无从考证！”
“反倒是小小东瀛，有几样带有皮球花纹饰的东西流传下来，所以无论是世界，亦或者是东瀛国，都觉得皮球花是从东瀛国流传出来的。”
“可，其实不然，皮球花真正的起源应该是我们，这件织锦从工艺上来说，肯定是唐代无疑，而上面的皮球花纹路，恰好佐证了皮球花是从我们国家起源的！”
栾教授越说越激动，此时放在秦天明面前的，可不仅仅是一块儿织锦，更关乎到家国情怀。
“栾教授，这块织锦，真的有这么大的作用？”秦天明再次询问出声。
栾教授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严肃说道：“没错，这块儿织锦对我们有非常大的帮助，小伙子，既然现在这块儿织锦是你的，不知道你准备不准备出手啊？”
秦天明扯了扯嘴角，他之所以进入古玩行，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赚钱。
眼下这老太太虽然身份不一般，但看她样子，也不过是代表个人，想要购买这块织锦而已，对于秦天明来说，有钱就要赚。
“老太太，想必你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于织锦的价格，肯定也有一定的了解，你出价吧！”
栾教授看了一眼秦天明，然后看了一眼孙训宇，缓缓叹了口气。
“要是放在刚刚的小摊上，我可能也会和这小兄弟一样，花两万块钱把这块儿织锦拿下。”
“小兄弟懂行，我也不废话，就两百万吧！”
周围那些围着看热闹的人，听到栾教授的报价后，一个个的瞬间傻眼，他们似乎没有想到，这么一块儿破布，竟然值这么多钱！
“这，小兄弟那时候原来是在跟他们装傻充愣啊！”
“哈哈，我就说秦老板不是那样的人，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这竟然是织锦，这么值钱，那个摊主要是知道了的话，恐怕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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