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一般存在于自己心中的何水仙，自离婚后一落千丈。她仿佛脱离了原来那个完美的躯壳，变得越来越不像她。
也让站在她面前的赵悦希越来越怀疑自己当初的眼光。
“我失业了。”她凄凉地笑起来，心情就像从千丈高崖跌下深渊那样，从她脸上的表情反映出来。“我妈害的。她大闹了一场，还跟领班打了一架，就像疯了一样的打人家。唉，害得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当时穿了这么高的鞋子。”她向他比划了一下，足有一根手指头那么高。“磕断了一颗门牙，下巴也磕破了，缝了两针。当时我脑袋嗡嗡一片响，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被一阵疼痛包围了。”
她撩起自己长及脚踝的睡裙，一直掀到了膝盖底下，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淤青，惨不忍睹。
“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她露出又着急又发愁的脸色。
他愕然。怎么一开口就是借钱，前前后后给了她多少钱，填也填不满这个女人。他有些后悔来到这里。
她急急地说：“我想去补牙，现在成了豁牙，以后还怎么出去工作呢。借我一万块吧。我会还的。”
赵悦希想不到她连一万块也拿不出来。原以为她想问自己借个几十万。
于是他拿出手机，就当可怜她也好。他给她的手机转了一万块。
“谢谢，真是谢谢你了。我想去镶牙，现在牙科好贵的。然后等伤口复原后，看看恢复的怎么样，说不定还要去袪疤，真是麻烦。豆豆的学费住宿费又要交了。天天眼睛一睁开就是钱。我妈害得我丢了饭碗。我要赶紧恢复好去赚钱回来。”
从她的脸上，赵悦希看出了她的心情。苦恼，挣扎与无奈。
“你还去做那种工作？”
“那种工作也没什么不好，起码赚一个月顶普通职员好几个月的工资。当然如果我能勇敢一点，迈出最后一步，也许赚得更多。”
她流露出一种又冷又潮湿的表情来，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与处境一样。
“你就不能去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吗？总是想走捷径，其实是条绝路。”
“那你说我能干嘛啊。去送外卖吗？去开滴滴？或者是进工厂做流水线上的工人？”
“你去学门技术，哪怕摆个地摊卖水果，卖烧饼，卖煎果饼子都比在那种地方干强啊。”
他的话引得她呵呵一笑。
“你不要看不出这种小本买卖，除了辛苦一点，劳累一点，也能赚好几万一个月。你要是真心想干，我可以帮你找学校，再资助你开个流动摊位。“
她惊讶地看着他，仿佛他在说什么东方夜谭一样。
“你说说看，你现在这副样子，你妈能放心吗？她要不是为了你，何必大动干戈跟人家打一架。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你的女儿，还这么少，让她知道她的母亲是卖的。你让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做人。”
“我还没有卖好吧。”
她生气的，急急地为自己辩解，只有那双眼睛还是明净的。
“你好自为之吧。”
他突然对眼前的这个女人，厌恶起来。好牌一手打烂，说的就是何水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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