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干掉碗中酒，常胜又透过窗缝，往楼下看了一眼。
他沉吟片刻，眼中寒光一闪，低声道：“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正好借这个机会除掉他们……这里人多眼杂，动手不太方便……”
常胜组织着措辞，快速而清晰地分配任务：“我想办法把他们引出城外，你们在后面悄悄跟着，保持距离，别提前被发现了。”
“出城后，我会找机会杀了艾姿，剩下的三个玩家，倩倩和阿嫣负责解决，别直接杀掉，弄残让其丧失战斗力就行……”
“留活口，让陈卓跟他们‘聊一聊’，打听出国师和黑山老祖那边的动向。”
付倩倩和陆嫣点头。
“收到。”
陈卓龇牙一笑，兴奋道：“胜哥放心，我保证跟他们聊尽兴。”
常胜看了看已经彻底醉倒的知秋一叶，又看向吴承恩，道：“汝忠兄，你就别跟我们一起去了，等知秋兄弟稍微醒醒酒，你送他回客栈吧，我们办完事，去客栈跟你们汇合。”
吴承恩在宣纸上润色着“六省总捕头怒斩二十七名贪官”的情节，头也没抬，应声道：“好，待先生讲完今日回目，我就送知秋兄回客栈。”
计划已商定好，常胜拿起桌上半坛烧刀子，往自己衣襟上泼洒了不少，浓烈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常胜又抓了抓头发，故意弄得凌乱些，眼神也变得迷离涣散起来。
他脚步踉跄，晃晃悠悠地推开雅间门，沿着楼梯走了下去，嘴里还含糊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楼下，艾姿手下的一名玩家，正在向一桌行商打听着。
眉头紧锁，显然一无所获。
常胜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脚下“一个不稳”，仿佛被什么东西绊到，直直撞在了那名队员的后背上。
“哎哟……对，对不住……兄，兄台……在，在下多喝了几杯，脚下没根……失，失礼了……”常胜打着酒嗝，身体摇晃，含混不清地道歉，浓重的酒气喷了对方一脸。
那名玩家被撞得一个趔趄，强压住心头的火气。
“无妨，无妨……”他转身扶住常胜，顺势问道：“兄台，正好跟你打听个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大胡子，背着长剑，身材特别壮硕的？大概这么高。”
那名玩家比划了一下。
常胜醉眼朦胧地抬起头，仿佛努力聚焦视线。
他看了对方半晌，才恍然大悟般，拍手道：“啊！你，你说的是燕赤霞燕大哥吗？那……那可是我好大哥啊！你们找他有事？”
他声音不小，带着醉汉特有的热情和夸张。
这话一说出口，那名玩家眼睛瞬间亮了。
终于找到了认识燕赤霞的人！
他急忙转头，对不远处的艾姿喊道：“头儿！我这边有发现！”
艾姿立刻站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她目光锐利如刀，上下审视着醉态可掬的常胜。
常胜继续着他的表演，非常热情的一把拉住那名玩家的胳膊，身体大半重量都靠了过去。
声音洪亮道：“你，你们也是燕大哥的朋友吗？太……太好了！燕大哥他……他刚才还跟我说，在城外……城外等我呢……”
“说是有要紧事商量……神神秘秘的……我，我这就要去找他……咱们一起，一起去找他……正好……”
他一边说，一边拖着那名玩家就要往酒肆外走。
艾姿看着对方这副烂醉如泥，言行无状却又透着股傻乎乎的样子，与那名被拉住的玩家交换了一个眼神，开口道：“好，那就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他吧。”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常胜靠在男玩家身上，目光却直勾勾盯着艾姿，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丝“痴汉”表情。
“姑娘说的哪的话，不麻烦，不麻烦……都是自己人……跟我来，我知道路……”
常胜憨笑着，脚步虚浮地在前面引路。
歪歪斜斜地引着艾姿四人出了酒肆大门。
他垂着头，脸上还是醉醺醺、傻乎乎的表情，眼神却锐利如鹰隼，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说书先生又“瞪”了常胜一眼，随后嘴角也向上扬了扬。
这滑头小子，演得倒挺像那么回事。
……
酒肆外，夕阳渐沉。
余晖将沿街建筑的屋瓦染成金红色。
常胜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引着艾姿四人朝着城门方向而去。
雅间内，苏柔透过临街南窗，看到常胜已走远，开口对众人道：“咱们也出发吧，注意保持距离，别让对方发现。”
燕赤霞轻轻将醉倒的知秋一叶扶正，让他趴在桌上继续睡。
随即与众人悄无声息下了楼，走出酒肆，远远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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