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院。
一间病房里。
一个老先生正在给桃花浇水。
花朵早已凋零，只剩一片片的绿叶。
吴青长敲门而入，眉头立刻舒展：“总司令，您能下床活动了？”
老先生嘿嘿一笑：“都下床活动好几天了，还去院子里散过步。”
吴长青仔细观察对方的气色，嘴角含笑：“您气色不错，医生有说哪天出院吗？”
老先生惊讶：“怎么，工作上有什么麻烦？”
吴长青从兜里掏出一张传单：“您看看。”
老先生接到手中，一目十行：“这是什么？”
吴长青解释道：“三个小时前，红川来了一架战机，两分钟之后，隔壁基地天降传单，撒得到处都是。”
老先生立刻明了：“周疯子干的？”
吴长青点头：“除了他还有谁？”
老先生问；“是红川百货分公司被查封的事吧？”
吴长青点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老先生放下洒水壶。
将传单上的内容，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五万斤粮食，亏他想的出来！”
“隔壁闹起来了？”
吴长青叹息：“内外都闹起来了，目前还算理智没有发起大冲突。”
“群众要求基地拿出五万斤粮食，已经三个小时了，再拖下去恐怕真会发生暴乱！”
老先生招呼吴长青到沙发上入坐：“你来找我是……”
吴长青一脸为难：“张海天那斯的确不配为父母官，包括跟他同流合污的一帮官员，都该枪毙！”
“只是，当初建立基地，就定下了双方各不干预的规矩……”
老先生注视着吴长青：“你是怕一旦起了这个头，其他基地会有人争相效仿？”
“之后，各军方基地独大，产生争权夺利，出现一言堂的后果？”
吴长青脸色难看：“我更怕，开了这个头，后面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会造成各自为政的恶劣局面！”
“末世，即是乱世。”
“外敌海盗如豺狼虎豹，各自为政，就是自取灭亡！”
矛盾点就在这里。
干涉也不是，不干涉也不是！
老先生问：“你不会什么都没想到，就跑来找我吧？”
吴长青斟酌片刻，说道：“听云飞说，周疯子脾气很差，喜欢以牙还牙……”
老先生道：“你是想让周疯子自己处理？”
“但你有没有想过，张海天好歹是个官，宁城是讲法律的地方。”
“你放任周疯子对张海天打杀，会不会助涨他的气焰？”
“我可是听说过，他在魔城种种事迹！”
“焚尸、凌迟，他可不是什么善良角色！”
吴长青思考片刻，说道：“我问过云飞，他说根据他的了解，周疯子是个有底线的人！”
“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可见他不是喜欢乱杀人的真疯子！”
他指着上级手中的传单，说道：“这份传单就是很好的证明。”
“他若心无组织，何不直接带人杀过来？”
“这份传单是为了煽动难民，也是给我们看的。”
“他这是先礼后兵，这口气非出不可！”
“但，他不确定军方基地会不会干涉，干涉到哪种地步？”
老先生想了想，突然笑道：“这是个小滑头。”
吴长青也笑了：“可不是么！”
老先生问：“如果干涉，你打算怎么处理？”
吴长青道：“为了权力平衡、稳定，不能过份干涉。”
“我打算从“五万斤粮食”上做文章，让张海天等人配合军方调查！”
老先生指着吴长青：“你也变滑头了，配合军方齐调查期间，张海天等人就得暂停一切职务。”
“你是想利用这次机会，调查出张海天谋害前任市长的罪行，以及贪污腐败。”
“不管能不能找到证据，张海天的名声臭了，想继续任职绝无可能。”
“这时候，周疯子本人也该到宁城了……”
吴长青一脸正色：“总司令，若不是军政分家而治，不管是不是张海天谋害了前任市长。”
“就凭他日常中的所做所为，早该一枪毙了！”
下一秒，还是忘提醒：“您之前不是没敲打过。”
“是他不懂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我们不能动手，何不直接交给周疯子处理……”
老先生不禁叹气：“不是张海天不懂得收敛，是他儿子的死导致他深陷仇恨当中！”
吴长青道：“这不是他中饱私囊的理由！”
老先生点头赞同。
手指桌上的那盆花，道：“黑夜来了，不知几小时后是否会有黎明？”
“若没有黎明，那便是人类迎来了极夜天灾。”
“长青，你知道极夜天灾降临，意味着什么吗？”
吴长青道：“知道，带给人心里上的恐惧，生活上的不便。”
“不管是打渔，还是拾荒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更严重的是，植物少时间缺少光合作用，会逐渐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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