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俩别动不动又跪又拜的，我就只是不想看到你俩活得太辛苦了，如果邓叔可以复原，你们家的压力不就小很多了嘛！你俩也不会太累！”
两姐妹都呜呜的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她俩都是何翠花眼中的赔钱货，在家里唯一的价值，就是能攒钱给她们的哥哥邓富贵娶老婆。
谁曾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关心她俩？
邓小慧发高烧几天，直到躺在床上动不了，何翠花才去诊所想买几粒药打发。
直到邓小慧烧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做哥哥的冷血到漠不关心，看了一眼就回去躺尸，当妈妈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惦记着的是钱！
邓小慧哽咽着把头天自己病在床上起不来，听到三哥和亲妈的对话，哭着转述给林海东听。
那一刻，邓小慧的心都死了。
家庭的温暖，家人的关怀？
那是什么？
两姐妹从未体会过。
但在这里。
在林海东这里，她们觉得，被当人看了！
“好啦好啦，擦擦眼泪，洗把脸去。”
“回头你俩跟秀莲姐好好学习一下分辨中药材。”
“另外，如果我真治好了邓叔，你们姐妹俩可得遵守承诺，以后给我打一辈子工！这事儿我可当真了。”
两姐妹同时点头。
邓小慧认真的道：“我绝不反悔！”
林海东目光投向邓小柔。
邓小柔也忙跟着道：“我也绝不反悔！”
林海东笑着拿起挂在墙壁上的草帽，道：“我出去一趟，等我的好消息。”
两姐妹连连点头，梨花带雨。
……
林海东带上草帽，骑着自行车，往邓广荣家骑去。
没错，确实是出于同情。
他想的是，可以帮一把两姐妹。
这两姐妹的命，实在是太苦了，自己的亲妈亲哥，对她们冷血得连陌生人都不如，真不知道那个何翠花和邓富贵，到底有没有人性。
如果治好了邓广荣的腿，增加功德值。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作为清源山山神，帮一帮清源村的人，也说得过去。
至于要她俩打一辈子工，林海东也没真往心里去。
我又不是黄世仁。
没过多久。
来到村尾。
林海东把自行车停进了院子里。
“邓叔！”
林海东喊了几声。
他连何翠花这个名字都不愿意喊。
哪怕是喊这个名字，林海东都觉得恶心。
邓小慧哭着转述何翠花跟邓富贵两母子冷血的对话，林海东内心很愤怒。
只是在两姐妹面前，他不方便表达出来自己的感受。
一个房间里传来沙哑的回应。
林海东循声走过去。
经过一间房间时。
林海东看到里边一个胖子躺在床上玩手机，床头的凳子上，还摆放着一副碗筷和几块吃剩的肉骨头。
握草。
刚刚自己喊，他听不见？
这是一具有呼吸的尸体吗？
林海东冷哼了一声。
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纯属浪费粮食。
走进邓广荣所在的房间。
林海东差点被里边的发霉的气味给熏出来。
阴暗潮湿。
原本刷过一层白石灰的墙面也泛起了霉斑。
床边的一个柜子上。
摆放着几只饮料瓶。
每只瓶里都有大半的昏黄的液体。
这些饮料瓶旁边，还有一个茶缸子，里面放着一根吸管。
床不大。
不，甚至这根本就不是床，而是三个板凳垫着一个门板，上面铺了棉絮和床单而已。
发霉的气味，很可能就是从床上的棉絮里散发出来的。
邓广荣浑浊的眼睛，看着林海东。
露出一丝卑微的笑容。
“您……您是？”
……
“我是林海东，清源村唯一一间诊所就是我开的。”
林海东微笑着回应。
“你是东子！我知道你，你……都好了？”
林海东点了点头。
“邓叔，我来给你看看腿。”
林海东取下药箱。
四下一看。
床上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又脏又臭的冬季的衣服，和暗黄的棉絮。
床头柜上，那几瓶颜色可疑的饮料瓶和茶缸占据着。
林海东只能把药箱放在地上。
邓广荣惭愧的道：“家里没人收拾，抱歉了东子，让你见笑了。”
林海东真想问问，何翠花不是人吗？邓富贵不是人吗？
但转念一想，有些话，还是别说为妙，免得人尴尬。
“没事。”
“东子，你不用折腾了，我这情况，治不好的。”
林海东微笑道：“能不能治好，试试才知道，要是我万一给您治好了，家里的顶梁柱就支棱起来了，对吧？”
邓广荣嘴里嗫嚅了一声，嗓子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东子，你要是真的能治好我的腿，我这辈子给你当牛做马，绝无二话。”
林海东笑道：“我可事先声明，我不一定能治好，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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