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衔反应也算迅速，调整好周身气息，缓步走到崔琉刹身前。
因为崔琉刹在界内的名声身份等都要比萧锦衔高，所以男人动也未动就这样看着他走来。
走近了，就更能看清双方的面容。
崔琉刹一直盯着萧锦衔细细端详，若不是早就知道，恐怕萧锦衔快要自恋的觉得这位“人间大杀器”是不是看上自己了。
萧锦衔鬓边生出点白发，不过并未影响他的容貌，反而又增添点雅容风雪之意，瞧着有些平易近人。嘴角含着一抹温和的笑，这是对于女子最大的杀伤力。
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听说最近界内还挺流行这种高贵美男？
崔琉刹终于是微微别开视线，任由对方开始打量自己。
萧锦衔虽然面色温和平静，内心却是波涛骇浪翻涌不息。
眼前的男人应该是最接近“神”一般的存在，不管是长相，气质，身姿皆是如此。
他就像神坛上的高岭之花，真正的清冷高洁不可亵渎。
与他相比，自己瞧着只像个凡夫俗子。
他萧锦衔只能算是凡人中的美人，眼前人是神明，几乎没有可比性。
突如其来的挫败感将他打的措手不及，但萧锦衔毕竟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很快便发现自己心态的不可取之处。
他暗自疑惑，为何自己会主动同此人相比较，若是以前，不管对方做些什么，他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难道是……心魔？
想到这，他皱紧了眉头。
崔琉刹察觉到此人的紧张焦虑，心里忽然畅快了点。
他轻颤几下眼睫，觉着这样做太过惹人笑话，但想起一年前自己接到少女时她那濒死的脆弱，若不是自己，她一定是真的死了。
被这些人羞辱致死。
于是他淡淡开口打破萧锦衔的想法：“清玄真人请落座。”
男人听见他如碎冰撞壁的清越嗓音，微不可察的抿抿嘴。
“在下一见仙尊就被之仙姿打动，刚才或有些冒犯，仙尊还请勿怪。”
崔琉刹听完只是说道：“无事，吾适才也多看了几眼清玄真人。”
但他却不再往下说了，话语点到为止，剩下的似有意让他自己想去吧。
果然，萧锦衔面色僵了僵。
只一秒，他便恢复常色，仿佛那一切不过是错觉罢了。
“在下还不知仙尊是有何事带我来此？”
坐在高坐上的男人一身黑金道服，挺拔俊雅如神祗临世。
他回答道：“清玄真人不必多想，吾将各大宗门的掌事人已一一见过，加之天心宗与凌剑门同属八大门派之中，进而吾也应当会见一番。”
这话说的好像没什么用，但又有些道理，再说他是不是挨个见过其他人萧锦衔也没处考证去。
萧锦衔微笑着说了句：“原是如此，在下晓得了。”
心里依然是隐隐觉得崔琉刹只单独见了自己。
但因为什么，他的确不知。
崔琉刹又开了口：“不知真人如今座下有几名弟子？”
这个问题抛来，白衣男人愣了一下，“在下如今有四名亲传弟子。”
然后他顿了顿，“曾经是五人……”
崔琉刹眼波看去，与萧锦衔来了个简单对视，“第五人，是否就是之前人人喊打的安氏养女，安清寰？”
听见安清寰的名字被提起，他眼前一黑，腹下一热。
是心魔，或是因这里的灵气太过纯净浓郁，反而令心魔躁动，或是他已经到了只听见少女的名字就会有所反应。
总之在这时候有了感觉，简直是太尴尬也太羞耻了。
他轻轻侧了侧身子，修长的双腿在衣袍中夹紧，平稳了呼吸回答问题：“正是，但仙尊说错了，我之爱徒清寰，不是人人喊打的。”
爱徒清寰四个字从男人嘴里滚出来，几乎带了些不加掩饰的喜爱与点点暧昧。
崔琉刹能感知到男人刚才一些细微的变化，他刚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又被他的话弄的右手一颤。
我之爱徒清寰？
这几个字他不想听见，特别是萧锦衔说清寰是他的。
他的什么，爱徒？
可既然是爱徒为何会变成那样子坠落崖下，少女为何会连提也不愿提起过往？
怎么好意思说出“我之爱徒清寰”这几个字的？
他突然觉得有点愤怒，被长袖掩盖的指节又让他攥的泛白。
惊仙剑应是感受到他的情绪，剑身轻颤。
感受到惊仙的动作，崔琉刹缓缓吐出一口气。
现在还不行，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于是他只能点头，“原是如此。”
萧锦衔却是因为越想清寰越难受，想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开始主动说起少女在天心宗的事。
“既然仙尊无意中问起此事，想来是觉得有些好奇，便让在下与您细说一二。”
然后萧锦衔一边努力压制住躁意，一边回想着少女在他身边的点点滴滴。
“仙尊也知晓，不管哪家子弟被送至我们各大宗门学习，都会由家中各类飞行法器送上。但唯独寰儿不是，她在十岁那年是一步一步自己走上来的。”
然后男人又笑笑，脸上染了点暧昧的薄红。
崔琉刹发现他的不对劲，眼神微冷的看着他。
“后来寰儿成了我的爱徒，也是最小的小师妹。她……她貌美无双身姿娇柔，见她者无不有能忘却之人。”
说到清寰之美，萧锦衔差点喘息出声。
然后男人稳稳心态，“的确在下有做的不好不对的地方，再然后，我来不及补偿她之一二之时，寰儿便在我怀中死去……”
崔琉刹直接紧皱眉宇。
他虽未曾经历男女之事，但也能听出些弦外之音。
萧锦衔此人，恐对清寰居心不良。
白衣男人下一句话蹦出来了：“但没关系，在下总觉着冥冥之中似有定义，或许寰儿她在某处等我，早晚有一日我会找到她的。”
说完，萧锦衔笑的开怀且愉快，从前他的笑从未达过眼底，这一回却是极为开心的模样。
然后他看向崔琉刹，“仙尊可能不知，曾经我在梦境中与寰儿结为道侣，神仙眷侣，好不快活！”
然后，男人连耳上都被染红。
此话一出，崔琉刹整个人为之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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