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铎叹气，摇了摇头，跟刘帅说道:
“你真是十万个为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独立思考，也不想想，这些孩子纪律那么严，怎么可能夜里偷跑出去？”
“那个头目呢？他看起来，年龄跟你分析的嫌疑人年龄差不多。”刘帅追问道。
“还记得王春吗？你猜我是怎么看出来他不是嫌疑人的？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同样是犯罪，却是有鄙视链的，就像我们从事的行业一样，隔行如隔山，每个人的兴趣不一样，工作不会轻易转行的，犯罪也是一样。”
方铎说着，又对马展宏叮嘱道，“为了稳妥起见，你们在审讯的时候也提一嘴猥亵的事，看看他们的反应。还有，你们今天排查的结果怎么样？”
“还真有没报案的。”马展宏拿出来一个笔记本，翻开后说道:
“你看，12月18号夜里，家住23栋504的独居女人张艺家里被盗，丢失内裤一件，阳台上洗衣机旁边的脏衣篮里胸罩上留下不明液体。没报警，我们去的时候，她家正在装防盗窗。”
“独居女人？多少岁？”方铎问。
“27岁。”
“没结婚吗？”
“结了，去年结的，去年离的。”
“还有吗？”
“还有一个，但不是被盗，而是有人反映看见鬼了。”
“什么意思？”方铎聚精会神地问。
“我们走访的时候，有个住11栋101的住户告诉我们的，说12月22日夜里，她起来方便的时候，发现卫生间的窗户外面吊着人的两只脚，当时给她吓得半死。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眼睁睁看着那两只脚慢慢往上升，突然噌的一下就没了。”
马展宏复述着当时的场景，引起了方铎浓厚的兴趣。
“什么叫蹭的一下就没了？”叶晓静问道。
“这是她自己说的啊，就蹭的一下就没了，还给我比划着，说那两只脚像是上吊的死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两只脚一抬，就不见了。我寻思着有可能是嫌疑人，就记了下来。”
“反映这个事情的人，住在几号？”方铎问。
“11栋101。”
“那栋楼一共几层？”
“那是老楼了，只有四层。”
“那就说明，这个嫌疑人在22号晚上，去了11栋的201、301或401。”方铎一边说一边回忆，“可不对啊，整个11栋都没人报过警。”
“会不会是从二楼开始，再往上都没人在家？”刘帅也开始有模有样地分析。
突然，他恍然大悟，露出瘆人的表情道:
“哦！难道那是一栋鬼楼？别人租下来专门放骨灰盒的？”
大白天的，叶晓静身后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往方铎身后缩。
“你小子又欠揍了是吧？”
这次没轮到别人出手，马展宏一巴掌扇在刘帅后脑勺上，“还鬼楼，还骨灰盒，恐怖小说看多了吧！”
方铎一直在思考刚才马展宏的话，此刻说道: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哎，铎哥，不是说先排查6栋吗？怎么又……又去11栋啊？”
刘帅在后面喊着，腿像灌了铅似的走不动道，被马展宏一脚踹了出去，骂道:
“你瞅瞅你那个熊样！当初要知道你胆儿这么小，我早就把你踢出刑警队了，走！快跟上！”
几人来到11栋，发现这确实是一栋很破很破的楼，外面的墙皮已经脱落，斑驳不堪，也没有人修补，上面有一户人家连窗户都没有。
马展宏带着他们敲开了101的房门，是一个中年妇女，名叫林淑霞，大约四十多岁，有些驼背，家里不能说家徒四壁，但家具很少，而且都是旧的，有的还掉漆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生活条件很不好。
马展宏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方铎在旁边仔细听着，等她说完，才问道:
“你跟楼上的住户认识吗？”
“楼上201的我认识，以前跟我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叫崔婧，纺织厂倒闭以后就下岗了，后来给人家当保姆，没活的时候就在家里待着，哪也不去。”林淑霞介绍道。
“她丈夫在家吗？”方铎又问。
“她丈夫，那个死东西？”林淑霞笑了笑，“她有丈夫，以前也是纺织厂的工人，跟崔婧一起下岗的，后来做了点小生意，结果越做越大，有钱了以后就一脚把崔婧给蹬了。”
方铎站起来，走到卫生间，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又把头伸出去往上看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看旁边的马桶，接着问道:
“你那天夜里，是在这里方便的吗？”
“瞧你这孩子说话。”林淑霞老脸一红，走过去说，“不在这还能在哪？不在这里我也看不见那个鬼啊。”
直到现在，林淑霞说起这些，还是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脸上尽是恐惧的表情，欲言又止的。
方铎自然不会信这些鬼怪的事情，他冷静问道:
“刚才你说，看见窗外有两只脚吊着，那你有没有看清楚，脚上穿的是什么鞋？上面是什么裤子？是胖还是瘦？”
“我的老天爷，你把我当成大罗金仙了。”林淑霞小声神秘道，“穿个黑色布鞋，脚脖子干瘦干瘦的，跟鬼片里演的一模一样！”
“您还看过鬼片呢？”叶晓静也开始觉得在胡扯。
林淑霞看看她，一脸不屑，“小姑娘，没见过不代表在这个世上就不存在，我可不是胡说八道，不瞒你们说，那天我不光看见了，还听见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骄傲，似乎在等着别人问她。
可方铎和叶晓静对这些都是绝对不信的，刘帅早就深信不疑吓得不敢说话，只有马展宏看出她那点心思，给了个台阶，装作不懂问道:
“啊？那您还听见了什么？”
“崔婧的叫声！”林淑霞立刻接道。
“哦？你确定是楼上的崔婧叫的？”马展宏又接着问。
“那可不，我跟她认识这么多年，她的声音我还听不出来？哼哼唧唧的，我一听就是她！”林淑霞一脸自信地说道。
“那说起来……这鬼是跑到楼上201去啦！”马展宏惊奇问道，“那她为什么不报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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