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平方的客厅，二三十个男孩蹲在一起，年龄不大，十几岁的样子，个子都不高，有的还稚气未脱。
一个破圆桌上，放着吃剩的盒饭，乱七八糟的，旁边放着两根钢管。
沙发上散落着很多扑克牌。
那个刚才打人的大男孩看起来年龄最大，也只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其他孩子都蹲在地上，只有他光着脊梁站在那里，丝毫不怵，斜着眼睛瞪方铎。
“你们在干什么？”方铎下意识问道。
“在一起打扑克，你管不着！”
大男孩蛮横回了一句，盯着突然出现的这个不速之客，见他只有一个人，于是一把抄起桌上的钢管，慢慢走过来。
方铎不相信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敢动手打他。
但是看这架势，似乎下一秒那钢管就会抡过来。
方铎低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有的眼睛旁边还缝着线，有的脸还肿着，有的头上还包着带血的纱布。
眼见那大男孩快要来到身边，方铎也摆好了格斗式，这时几个年轻民警也爬了进来，他们一落地就看见那个手持钢管的大男孩，于是立刻纷纷抽出警棍，大喝道:
“警察，放下你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大男孩一见对方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神情有些慌张，但他似乎根本不怕这些身穿警服的人，匆匆几步退回到那一堆男孩中间，也大吼一声:
“给我上！第一个冲上去的，有赏！”
那些男孩听到这话，仿佛没有思考能力的人突然被打了强心针，一个个站了起来，其中有一个男孩露出狠厉的表情，用带着稚气的声音喊了声“打！”
其他人一拥而上，对方铎等人发起了攻击。
这些警察都愣了，他们想不到这些孩子会突然攻击自己，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敢对警察动手。
可自己如果对他们挥动警棍，又下不去手，所以立刻就吃了亏，几个民警立刻被打了几拳！
乱拳乱脚中，那个大男孩不知从哪里冲过来，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对准了方铎就是一棍！
虽然现场很乱，但方铎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此刻见到他突然发起攻击，自己也不再留情，在那钢管就要落到自己头上时，忽然双手一伸，架住那人的手腕，对准他的小腹就是一脚。
大男孩痛苦地趴在地上，狠狠地抬头瞪着方铎。
“控制住他们！”
方铎一声令下，自己率先踹翻两个，一个箭步冲过去打开房门，把所有警察放了进来。
十几个警察对付这些孩子，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但并没有下黑手，只是用擒拿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然后两两铐在一起。
“小兔崽子，还反了你们了，全部带回去！”马展宏怒道。
他呼叫了支援，派出所又开来几辆警车，把一大帮孩子带上警车，方铎他们几个人留在现场搜查。
真是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
这房子不算大，一个客厅，三个卧室，每个卧室都锁着门，方铎等人开门进去一看，十几个平方的房间，全部堆着高低床，大冷的天，床上只有一件薄褥子，一件薄被子，条件十分简陋。
有一个房间里多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满满的东西——
手机，平板，现金，金项链，金戒指，玉手镯，各种值钱的东西。
还有一堆硬币堆在那里，跟小山似的。
当过警察的，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马展宏笑了笑说，“原来是个小偷集团。”
“小偷……还有集团的？”刘帅在一旁弱弱问道。
“当然。”马展宏上前拿起一个金项链在他面前晃了晃，“以前在刑警队没接触过这些小偷小摸的案件，到了派出所才知道，基本上每一天，都有居民家里被盗，有的是扒窃，有的是入室盗窃，丢的东西也不多，派出所直接办了，不用往刑警队移交。”
“他们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怎么会干这个？”叶晓静接着问道。
“那你可说对了，这幕后主使啊，就是钻法律的空子，让这些孩子去偷东西，即使被警察抓了，达不到刑事处罚的年龄，所以抓了就得放。至于这些孩子嘛，一般都是外地的，流窜作案。”
马展宏看了几人一眼，又笑了起来，说: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几个月，北山街一直有店面在夜里被盗，还有居民报案家里被盗的，这一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应该跟他们不一样。”方铎说了一句。
“要不说你眼毒呢。是的，那个大一点的男孩是他们的头子，就相当于专卖店的店长，老板不在，他负责一切管理。
包括威逼胁迫他们去偷窃，一言不合就打得遍体鳞伤，还有把这些偷的东西拿去卖钱，再转给老板。”马展宏解释道。
“这么说，老板不在临江。”叶晓静猜测道。
“是的，一个老板，手底下有好几个这种小偷集团，他平时不出面，只坐地分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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