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试探的语气，于莉用着羡慕的目光，看着梁拉娣：
“梁姐，难不成你们厂里又发福利了？”
见着被于莉猜到，梁拉娣也没有觉得意外。脸上呵呵的一笑，一边帮忙给南易打着下手。
一边乐呵呵的回应：
“那可不！
咱们刘厂长，对工友们那是出了名的厚道！
别看咱们工资固定，可咱们曙光厂的福利，那叫一个好。
不说之前工服的事。
这一次咱们厂可是发了不少好东西。一家给发两米的布。三两古巴糖。还有四个毛线团。
这么多好东西，咱们曙光厂可都是白给的！”
“啊！这么多好东西！！！”
听到梁拉娣的回答，可是把于莉给听的羡慕的。
这又是糖，又是布，还有毛线团的。放到市面上那可都是稀罕玩意！
别的不说，就单说两米的布，这都得跟好些家淘换，才能凑出来。
更不用说还有古巴糖还有毛线团了。
别看老于家是供销社的。可就算这样，于莉也好久没有尝过糖果的滋味了。
想到这，于莉又是一阵好奇。
“布？糖果？还有毛线团？
这么些个东西，你们厂里都是从哪弄的。
咱们现在东西都是生产多少就发多少的票。就算计划外生产的份额，那也不可能全给你们曙光厂吧？”
见着于莉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梁拉娣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那可不！
咱们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可放到对面，那可就不一定了。
这东西，都是咱们曙光厂的工人，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计划外物资，然后换来的额外的奖励。
外汇自然是全都上交给国家了，可这换来的实物，那可没人克扣。
别看咱么发的东西看起来平常，可这名头那可不一般。
就拿这布料来说，你以为是咱们这边纺出来染色的布？
不是！
咱们曙光厂这一次发的，可是带格子花纹的的确良面料！
就连毛线，那都对面的才能买到的！”
好家伙！
要说之前的时候，于莉已经足够羡慕了。
等到梁拉娣在把实物说出来的时候，于莉的眼睛都变得有些微红。
怎么的？
还不是羡慕的！
在四九城，人运气好，赶巧的时候，能不要票买上一尺两尺的废弃布。
开始的时候，于莉以为曙光厂发的是那种布料。
虽然多一点，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一说是的确良，放这四九城，换了哪一家，哪一家都得眼红！
举个简单的例子，夏季的的确良衬衫，一件至少得八块钱！好一点甚至能卖到二十！
这两米的布料，省一点用的话，至少能做出来两大一小的衬衫！
这是福利？这不比工资高多了？
都是明眼人。
见着于莉的眼睛有些变色，梁拉娣也是赶忙转变话题：
“哎呀，这都到饭点的时候了。
于莉啊，你也赶紧回去做饭吧。再过一会，你们家的人就该回来了。”
“嗯...好的梁姐。
我先回去做饭了，你们先忙。”
强笑着打了个招呼之后，于莉转头就回了家，一声不吭的坐在床上，双手环抱着双腿，闷声哭泣起来。
她于莉要强了半辈子，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窝囊！
......
......
......
“呦！？怎么了这是？这是吃完了还是没吃呢？”
在轧钢厂偷了半天懒的阎解成回到家。
看着一家老小坐在桌边，只有于莉一个人待在一边的样子，不由的开口打趣。
于莉缓缓抬头，通红的双眼，看了看阎解成。
因为情绪波动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出：
“他们曙光厂今天发福利了。你们轧钢厂怎么就没有一点动静？”
听到这话，阎解成脸上一句是挂着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嗨，什么福利不福利的。
咱们厂只要能按时发工资，不克扣工资就行了。
福利那玩意，根本就是个添头。
就他们曙光厂那点家底，发个一次两次，还不得垮了去？”
一听阎解成这话，于莉的情绪当场就绷不住。
“垮！垮！垮！我怎么就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人！
但凡你说声年底你们也发福利，就算是哄哄我也是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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