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相连、模因侵染、心灵扭曲、异常被忽、思绪受引、自我迷失、以己心代他心，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纳萨力克第六层入口，奈原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
世界级道具倾国倾城磨损后的本源，再加上先前成神时世界树的显化赐福，名为腐殖的权柄应运而生。
相较于腐败，腐殖所蕴含的概念显然更为宽泛和复杂，同时也更为诡异。
它不仅意味着物质的腐朽和堕落，更涵盖了对心灵、意识乃至存在的侵蚀与扭曲。
只见在他的身旁，黑洛黑洛正随着他的心念激起无声的涟漪，因果律的波动缓缓荡漾。
此乃腐殖之权柄，亦为神明自身操控因果之本质。
其于空中交织缠绕，构成一种难以言喻之奇妙景象。
二者相互叠加，恐怖至极。
即便是掌握权柄之存在，若其权柄不够强大或受克制，骤然遭遇，恐亦会受影响。
“以神明之本质操控因果影响众生，本质上仅为改变外部条件，使身处因果中的存在受影响，实则并未完全操控那些存在。”
“甚至若实力足够强，或掌握如始源魔法之类力量，未必不能发现异常！”
“然腐殖之权柄赋予我悄然无声扭曲、引导众生心灵与念头之能力！”
“再配以神明之因果操控勾连众生本身，二者相互交织，我便可借此达成万众一心～”
黑洛黑洛之声于空间中回荡。
此时他浑身展露之竖瞳中，仿若有无穷无尽之因果交织，与腐殖之权柄相配合，几近强势到了极点。
“凭借本质与权柄的协同，进而释放出更为强大的力量，不得不说，此乃正道！！”
奈原眼中光芒一闪而过，颔首表示认可。
以这种方式达成所谓的万众一心，足以表明他们现如今对于自身能力的认知与运用正在逐渐提升。
进化的本质在于变化与自我迭代，而灾厄的本质则是不幸与苦难。
而当前的这一幕恰好可成为其养分，进一步充实两者所蕴含的概念。
就在奈原与黑洛黑洛交谈之际，永夜龙王的身影已踉踉跄跄地靠近了第六层的通道处。
清晰可见，显然永夜龙王的这番举动已严重违背本心，龙魂几近燃烧，几近分裂。
其脸上亦浮现出惊惧、恼怒之色，却又诡异地透露出一脸自信。
奈原凝视着面前脸色不断变化，时而惊惧，时而满脸狂热的永夜龙王，不禁心生感慨。
“明明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因果腐殖皆已入侵至极限，龙魂完全被侵蚀，几乎一念之间便可彻底炼化，竟然还在妄图反抗吗？”
“求生本能还真是强烈啊～”
伴随着奈原的主动开口，浑浑噩噩的永夜龙王悚然一惊，凝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奈原与黑洛黑洛。
“竟然是你们！这…这…不对，我…怎会如此……”
永夜龙王言语混乱，他首次察觉到自己全然不像往昔，仿若换了个人一般。
他先前为何会生出那般念头，不，他绝无可能产生那番想法才对！
龙魂，他的龙魂出了问题！
念及此处，永夜龙王霎时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惊惧，近乎本能地意欲逃离。
此等手段委实可怖至极！
逃！他必须逃离！
永夜龙王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他之所以能够苏醒，一是由于黑洛黑洛主动放他一马，恶趣味的想看看他惊恐的表情。
二则是因为他的龙魂已然到达极限，这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
永夜龙王念头甫落。
须臾，他体内的龙魂轰然溃散，重新凝聚，须臾间便化为一道与黑洛黑洛略有相似的身影。
画风蓦然一转，万籁俱寂。
仿若有一只无形巨手，抚平了永夜龙王面庞上的挣扎之色，使其心境渐趋平复，再度睁眼时，眼底已闪现出洞悉之色。
永夜龙王轻咦一声。
“噫～不曾想我竟是至尊分身！”
“永夜参见本尊。”
永夜龙王一声慨叹，忽地向黑洛黑洛行了一礼，毕恭毕敬。
身为分身参拜本尊，本就天经地义。
望着眼前的永夜龙王对己口称本尊，黑洛黑洛面庞微搐，勾勒出一丝浅笑。
“无需多礼！”
“你是我，我非你，你此后依旧是永夜龙王！”
“现予你一任务，去看守常暗龙王吧。”
黑洛黑洛下令道。
他深知，自己已然炼化了对方，亦或者说是度化了对方。
永夜龙王仍旧是永夜龙王，记忆未变，魔力未变，肉身龙魂，乃至性情亦未变。
若说有何不同，便是被他度化成了自身之形，可随心掌控。
“永夜遵命。”
永夜龙王对此还是恭敬点了点头，他也很明白自己此刻的状态。
尽管本尊言明无需多礼，然而他通过本尊特意输入的部分记忆，已然洞悉本尊的品性。
就是本尊可以这般说，但自己不可真这般做。
永夜龙王躬身应是，缓缓后退，悄然无息地循着原路回到了昔日囚禁自身的牢笼。
——
另一边，心情沉重的常暗龙王仍在思索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蓦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中，引起了他的警觉。
抬眼望去，正是去而复返的永夜龙王。
“我的半身，我回来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已彻悟，今日得以脱困，汝亦应如此。”
低沉的话语在心中响起。
常暗龙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隐约呆滞了起来。
我？回头是岸？
“不，不对！”
“可恶！你在干扰我！你在算计我！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休要妄想！给我滚出我的身体！”
常暗龙王突然捂住头部，疯狂咆哮。
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联系，正试图触碰、影响他的龙魂！
即便他察觉到了异常，竭力想要斩断，却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承受！
而目睹这一切，永夜龙王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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