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轩和老蔡压低声音耍着嘴皮子，一边探索着往一楼走去，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话痨，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两个聒噪的人走远了，戚七身后又响起杨昊的声音，“戚老板，她，我是说沈雅凝，她好像很恨我。”
戚七十分坦诚的说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但可惜她是个恋爱脑，比起你，她好像更恨许女士。”
“琳琳？可是这和琳琳有什么关系？一定要说我是柳泽邑的转生，她恨我还说的过去，可琳琳什么也不知道啊。”杨昊下意识的搂紧的许琳，像是害怕许琳会受到伤害似的。
“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许女士就是俞清菡的转世，沈雅凝恨你们也是事出有因。上一世，柳泽邑和沈雅凝有婚约在先，不论出于什么原因，最终是柳泽邑负了她。
也许俞家小姐并不知道沈雅凝的存在，也许是知道，却情难自拔，但无论怎么说，上一世，的确是你们欠了她的，你们沾染了因果，所以这一世才会回到这里。”
许琳和杨昊看向彼此，他们眼中的情绪都很复杂，各自梦中的经历和现世的记忆交叠，前世的爱人和今生的样子渐渐融合，他们两世相爱，看似美满，可却负了另一个人。
沈雅凝化作怨灵，徘徊在古宅苦等两百余年，只为了等当初那个人回来兑现诺言。
……
“戚老板，你刚刚和她……和沈雅凝说，要我们做出补偿，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杨昊壮着胆子问道。
“拜堂……”戚七话才出口，就见二人都紧张的望着自己，她才耸了耸肩，“是不可能拜堂的。”
杨昊和许琳齐齐松了口气，但又觉得眼前这位好像也不是那么靠谱的样子。
戚七没有去看他们，而是看着客厅中央的大茧蛹子，她轻轻叹了口气，“因果已成，她等了两百年，这个债……你们打算怎么还？”
“……”两人都沉默了，他们要不是经历了梦中的种种，也许这会儿真觉得上辈子的事和自己没关系，但梦中循环历历在目，他们心中有愧，此刻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但真要让他们还债，他们又不知该如何还，难道真让杨昊和沈雅凝拜堂成亲？然后留在这里陪沈雅凝度过一生？
还是说，让沈雅凝杀了他们，以泄心头之愤？
好像无论是哪个选项，都让人无法接受。
“既然是前世因，今世果。一命偿一命，似乎并无不妥，小主人，我们好像不该插手此事。”空空这个老妖怪的逻辑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站在他的立场来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戚七摇头叹气，“如果她坚持要一命偿一命，我好像也没什么理由拒绝。”
“……”杨许二人还是没有说话，他们哪怕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但真正要说出口的，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还是小易怯生生的开口：“那个……戚，戚老板，可是，他们刚刚不是已经向你支付过报酬了吗？你，你不是应该带他们安全离开这里吗？”
“五年气运只是带他们离开梦境，接下来的生意还得看沈雅凝的，毕竟她可是答应用灵魂和我交换。”戚七一副奸商嘴脸，就连空空都没想到，他的小主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理智了？
“可是……可是她是鬼啊……你，你不能任由她害人吧，你不是来救我们的吗？”小易硬着头皮争辩道，许琳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忍心看着许琳出事，却没想过自己这话多少有点道德绑架了。
“易女士，我只是一个生意人，若是你出的起价码，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但他们的这段因果，想要强行斩断，就刚刚这点筹码可不够。”
“你需要多少钱？”小易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要钱，沈雅凝愿用灵魂和我交易，你们可以吗？”戚七的语气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灵魂交易？这种事怎么可能呢？而且，人一旦没有了灵魂，不是，不是就死了吗？”
戚七十分贴心的补充道：“不只是死了，人死了还有灵魂，可是用灵魂和我交易的话，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易不确定的问道：“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了？”
戚七解释道：“通常意义来说，你可以理解为魂飞魄散。”
“！”小易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所以，你要和我交易吗？”
“我，我……”小易被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我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到是许琳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她都眼神变得坚毅，“戚老板，就用我的灵魂交换吧，既然上一世是我横刀夺爱，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那这一世就由我来偿还，求她放了小昊可以吗？”
“不行！”杨昊断然拒绝，“戚老板，既然是我欠她的，就应该让我来还。她一直在等的人不是我吗？怎么说都应该是我留下，这件事和琳琳没关系。上辈子也是我朝三暮四，是我负了沈雅凝，该还债也该是我来还债！”
“戚老板，你别听他的。说不定上一世根本就是我以权压人，逼柳泽邑娶我的，是我对不起沈雅凝，应该我来还债。”
“琳琳！你能不能不要胡说，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戚老板……”
戚七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抢着去死，她虽被吵的头疼，但又觉得这两人也不失可爱。
患难见真情，比起那些自私自利的人，戚七到更愿意和这种人做生意。
“嘘，别争了，还没到那一步呢，如果梦魇能安抚住沈雅凝，说不定还有的谈。”说罢，戚七又带着一丝恶趣味的补充了一句，“按照沈雅凝的诉求，如果非要留下一个的话，那也是杨昊留下，你们争也没用。”
“……”在场众人再次沉默。
只有空空无奈摇头，他知道他家小主人还是那个多管闲事的性子，这生意啊，又要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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