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有水珠滑落地面，撞击地板发出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刺耳。
卡塔琳娜因为过度的劳累已经沉沉睡去，而川上笙却因为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晃眼，怎么都睡不着。
“虚空终端......19，对吗？”
听见呼唤，那个沉寂许久的声音再次出现于他的脑海中。
“回答：是的。”
川上笙瞅了瞅一旁的卡塔琳娜，确认熟睡之后才熟练的将身上的绳子解开。
不过解开之后，川上笙也并没有想要逃跑，毕竟卡塔琳娜手臂上还紧紧拉着一条铁链，连接到他颈部的项圈。
以自己现在虚弱的身体，逃跑也只是痴心妄想，被抓住肯定还会有更严重的惩罚。
现在只能期待雷电姐姐可以早些发现自己，其他能做的，也只是静静等待，寻找机会。
川上笙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月光之下，他把双腿收紧后将头轻轻的靠在膝盖上。
这样的姿势，也恰好能让川上笙看见天上刺眼而又柔和的月光。
等完全坐定之后，川上笙才举起小手正对着月亮。
柔和的动作和轻微抖动的手臂，看上去就像是想抓住照入房间里的月光。
虚空终端19见此有些许疑惑，但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静静的等待川上笙开口。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不知是不是因为月光的刺眼，川上笙的眼睛也因为刺痛，泛起点点泪光。
大概是他主观并不想哭，川上笙的语气还是如往日一般柔和。
只是话音中微微的颤动还是瞒不过虚空终端的感知。
“请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对不起，之前一直都没有时间向你询问呢......”
“系统性回答：虚空终端19通过草神眷属的草元素力反馈情况异常，发现零号体可能存在危险情况，且危险情况与计算时间存在差异。为排除一切额外因素，确保造物主的计划正常进行，便利用您带过的虚空终端进行沟通，直接与您的灵魂产生了联系，并查看您的情况。”
川上笙听着如此官方的说辞，心中不禁萌生一点疑惑。
“为什么可以告诉我这么多？难道是因为我是所谓的‘零号体’吗？”
“回答：如您所猜测的，正是如此。”
“那......你的造物主，草神认识我吗？”
川上笙第一次听到纳西妲的名字之时，心中总会隐隐作痛。
加上虚空终端19对他的态度和之前雷电影所说的第一次神明婚礼，川上笙似乎隐隐猜到答案。
“回答：您原本和草神大人十分熟悉，后来因为‘世界树修改事件’，您才被被迫离开了须弥，并遗忘了须弥的一切。”
他立马抓住重点，“世界树修改事件？那是什么？”
“抱歉，您未被赋予此方面的权限，虚空终端无法告知详细，但因你是‘零号体’，虚空终端19可以帮您请示造物主，她将会决定是否赋予您权限。”
川上笙摇摇头，“不麻烦你了，陪我说说话吧，聊聊天便好啦......”
“回答：好的，此次前来排除系统性目的后，便是与您接触，这也是作为虚空终端19初步诞生的自主想法中想做的事情。”
川上笙微微一笑，“这么说你还有自我意识喽？”
虚空终端19回答问题中，甚至感受不到丝毫的停顿。
“系统性的回答来说，是的，造物主曾说过我已经有独立思考发问的能力，已经可以划分为拥有自我意识的运算体。但根据虚空终端内查找的资料，自我意识是一种多维度、多层次的复杂心理现象，大致由自我认识、自我体验、自我控制这三种心理成分构成。虚空终端19所做的，显然无法达到这三种心理成分的最低限度，所以作为个体的见解是，我只拥有最原始的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并不完善......”
川上笙微笑着听完它讲出所有的概念，随后轻声回答“我觉得你已经拥有自我意识了呢。”
“回答：按照心理学的评判标准，您和造物主的肯定，确实可以说明虚空终端19已经具备自我意识，感谢您的肯定。”
“这不是什么大事哦，还有和你聊天我也十分轻松呢，就好像身上背负的重担，在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
“疑问，请求提问机会。”
川上笙擦掉眼中的泪花，才说道“和我聊天不用这些程序呢，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就好了。”
虚空终端19第一次发生停顿，尽管只有三秒不到。
“系统性回答：虚空终端19的设定需要请示来获取权限，这是无法忽略的过程，按照系统性来说，虚空终端19不能违背造物主大人的设定。站在人类的角度，作为人类的朋友来回答，虚空终端19的回应将会有所改变，只有同意才是对人类所定义的朋友可以达到的宽容。结合以上的优先级进行比较，虚空终端19最终的回答为拒绝。”
川上笙微微一愣，但随后脸上就展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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