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鲛人停下脚步，左右看看周围的情况，语气沉重:“有冥界气息。”
“哦。”蔷花看了鲛人一眼，插刀道:“你都被流放到荆棘之谷了，还在乎海域有什么冥界气息？可你现在在做的事，又不太像是把海族放在心里的样子。”
鲛人回头白了她一眼，不理会她耍嘴皮子，加快了速度朝一个方向游去。
蔷花快速跟上。
一人一鲛躲过重重巡逻的冥界生物，朝着记忆中祭坛后方的方位游去。
越靠近，四周的温度便越阴寒刺骨。
不过巡逻的冥界生物修为实力却不如外面的，似乎觉得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外来海族闯入，因此也就不需要修为高的冥界生物把守，或许也有这刺骨阴寒的原因。
蔷花体内蕴含火种，倒是能够撑住，而鲛人，已经有快冻僵的样子了，行动都慢了些。
鲛人停下来呵出一口寒气，撇头看向裹着鲛绡的蔷花，语气带出几分羡慕，“你身上的宝贝倒是多的很。”
蔷花嘻嘻一笑，分出一截鲛绡，“要暖暖身子吗？”
鲛人没有多犹豫，钻进鲛绡中，传到身体的温度不算高，却让她不由地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蔷花裹着另外一截鲛绡，侧头看着鲛人。
这一路所有的危险，这鲛人全都是用身体硬扛过去的，就像她身上的伤口，没有服用药物治疗，目前也不过是刚刚愈合。之前还多次因为她身上细微的血腥味差点被发现行踪。
“快到了。”鲛人以为她要询问还有多远。
蔷花掏出一瓶疗伤的药扔给她，“做好战前准备。”
鲛人抬手接住，看着手中的玉瓶，又看了看蔷花，拔开玉瓶塞子，将药倒进嘴里。
等待一会，鲛人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掉痂，然后留下淡淡地伤疤。
鲛人伸手摸了摸身体，就连之前受的内伤也缓解了大部分。
“你是丹师？”
“不，我是兽医。”
“……”鲛人心中刚升起来的一点感动瞬间散去。
人类果然还是很讨厌！
一人一鲛继续前进，鲛人身体恢复，实力也跟着变强，有鲛绡连接二人，蔷花前进都省力了不少。
不知道在光线昏暗又礁石丛生的深渊中转悠了多久，蔷花看到了星光点点。
鲛人也加快了速度，带着蔷花冲出了礁石群。
蔷花看着眼前的一切，瞳孔不自觉放大。
如果不是周围流动的水流，她会以为自己站在高山之巅抬头仰望漫天星辰的星空。
身上的鲛绡传来拉扯力，蔷花回过神，顺着力道跟着鲛人躲进一个礁石洞中。
“那发光的是什么？”蔷花压低声音问鲛人，在海底看到星星，她怎么就不信呢……
鲛人知晓她问的是什么，顿了顿，回答道:“如果我接收的传承没有错，那应该是海族人的魂灵。”
“……还就真死后变成星星啊？”
鲛人解释:“也不是所有海族人死后都会来这里，修为起码要在金仙才有资格。”
蔷花:“那你呢？你到底是来找东西的，还是打算死在这的？”
金仙修为，就是说那些“星星”最少都活了几万年甚至更久。
“这些魂灵还有意识吗？”蔷花又问。
鲛人摇头，“不清楚，可能有，可能没有，我只知道，这些魂灵在这里是在等待转生的机会。”
顿了顿，补充道:“鲛人传承里是这么教导我的。”
“冥界生物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在觊觎这些魂灵吧？”蔷花望着那些魂灵脑洞大开，“吸纳这些魂灵，能够让修为更强大？哇，大补丸呐！”
蔷花:“哎哟！”
鲛人实在没忍住，没好气地给了蔷花一胳膊肘，“闭嘴！”
她这一路忍着张破嘴很久了！
蔷花哪会闭嘴，继续追问:“所以，海域中的每个祭坛祭祀的除了你们的海神，还有这些魂灵？”
出现冥界生物的时候蔷花就觉得在这里找到海洋之心的可能很小，但却没想到会找到海族坟墓来了。
蔷花叹了一声，摆烂了:“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的？那些魂灵中有你家人？”
“嗯。”
“嗯什……呃，我就随口一说，还真是啊……”
蔷花有些不自在，她刚刚是不是当着对方的面说人家去世的亲人是大补丸来着？
“……节哀。”
转移话题:“那什么，你打算进去祭拜吗？”
鲛人转头看向蔷花。
蔷花:“？”
“你这表情和眼神，我感觉有些不太妙，都到这里了，你打算和我拼一拼？”
鲛人垂下眼眸，“有些事情你不该知道。”
蔷花:“我嘴很紧的。”
气氛一下沉默下来。
蔷花单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破开空间逃走。
许久之后，鲛人似乎做了决定，鱼尾一摆出了礁石洞，不等蔷花说什么，随手在洞口打下一道结界，然后头也不回地游向魂灵聚集的地方。
结界不过是阻挡她的去路，设的并不结实，且没有覆盖整个礁石，她要出去并不困难，不过……
蔷花往礁石洞内退了退，她倒是想看看这鲛人想做什么。
只见鲛人左闪右躲地朝那些海族魂灵游去，很快便靠近了一道魂灵。
下一秒，魂灵便被鲛人吸收进了体内。
蔷花一惊，身体不由地往前一倾想看仔细些，哇去，开眼了，有人，不，有鲛吃老祖宗们了！真的孝死了！
等等……
蔷花双眸微眯，这鲛人不是在吃魂灵，而是把这些魂灵收进了手中的一样武器中！
嗯……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是打算拿老祖宗们制作万魂幡？
孝出强大了！
蔷花坐直了身体，看着鲛人将满天“星辰”跟玩贪吃蛇一样，陆陆续续收进手中的武器中。
鲛人的身影越来越小，距离蔷花的位置也越来越远，到后来她只能看魂灵消失的痕迹来确认鲛人的大致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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