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翳宿屋面朝东方的房间里,见春趴在窗框上一个人安静的撑着脸眺望远方。
努哈琴接信后回来,刚踏脚进来就看见难得如此安静的见春,他走到鸟笼前将饲料重新添满。
“刚才,童儿说外面又来了一批陌生的客人,在这个时节很难得见到”见春没有回头,口吻平淡无奇。
“嗯,我知道”努哈琴转身坐在榻上,“不知道是谁,将钦塔夫的五加山里盛产犀童贝的事情扬出去了,都是一群嗅到味道过来的鬣狗。”
见春将下颌放在手背上,听见他的话她侧头睨着身后的努哈琴:“除了那孩子,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吧。”
努哈琴轻笑出声,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那就与我无关了。”
“可是,如果这些人搅进来,那我们跟镇上的生意还能做吗?”见春第一次表露出对此的担心。
“优质犀童贝的确不常有,但我可不想去招惹镇山兽”努哈琴端起手边的茶杯非常有自知之明,“从兽族嘴里抢食,不是我这种商人该去想的事情,交易、交易,我只需等候有货送上门来,至于对方是谁,用什么办法,无所谓。”
见春瞥了一眼放在不远处柜子上的一个木雕,三只飞鸟栩栩如生,神态各异,就连每一根翎羽、每一只的眼神细节都完成得非常细致。
“这就是商人所谓的只对结果关心,过程不重要的原则,是吗?”
努哈琴端着茶杯的手僵住,见春居然会这么说,他侧头看向小姑娘,片刻后移开目光,声音冷淡:“见春,人心是最难以揣摩的东西,这一生,很多人连自己这颗心都无法参透,那就别浪费多余的精力去感知别人,只会徒增烦恼,白费功夫罢了。”
“嗯”见春手指稍稍用力,指甲陷入了木头里。
三日后。
鱼庭雀跟随在鹿车后,坐在乞望背上的她闷闷的抽着烟,虽然一直想着要尽快忘掉之前发生的事,但有些画面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跳出来。
“结果,不管哪一方,费尽心思、绞尽脑汁去做的努力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鱼庭雀自喃着。
突然,她想起见春在自己离开翳宿屋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雕刻师的那番话,以及,努哈琴收木雕这件事,她才后知后觉明白,原来那家伙早就知道了一切,恐怕就连须魉金的事情也打探清楚了。
“真是个可怕又狡猾的家伙……但他有什么目的呢?”
虽然已经过了三日,可每每一用脑,脑袋还是有些刺疼,害得她始终提不起劲来。
“不过被打了一下,我还不至于那么虚弱吧”鱼庭雀伸手拍了拍已经不疼的后脑勺。
当前车在一处茅寮停下来休息,鱼庭雀随便找了个地儿大大咧咧的坐下。
“莫玛,给你水”苏合端着满满的水一路小碎步跑来。
“叫我名字就成了”鱼庭雀伸手接下来,但脸上的不舒服并未立刻消散。
“那,鱼姐姐,你也叫我彼乐就好,我叫宫彼乐。”
“那……苏合是?”
“那是我们进药庐之后的学名,都是以药名来称呼的。”
“哦~,难怪我说挺耳熟的,那扁青和扁蕾也是一种药?”
“嗯!”她说着顺势坐在一旁,“我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是不太好,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也说不上来,整个人都像提不起劲,一想事情脑袋就晕疼晕疼的”鱼庭雀努力形容自己的感受,“跟宿醉之后的感觉有点类似。”
宫彼乐伸手为她探脉,从脉象上看似乎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就连她之前所受的内外伤也都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状。
“这可奇怪了”宫彼乐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那,之前你有没有吃过或是喝过什么激烈的东西之类的?”
她扶着头用力的回想,当她的脸色越发难看时,脑袋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片段。
“拾笼巷!?”在对月的阁楼里,她向须魉金要过他身上携带的酒酿来喝,而且还喝得断片了。
“那、那不是酒子酿先生酿造的酒饮吗?”宫彼乐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我也不是第一次喝,从没有过这次这种反应。”
“我听我家先生说过,拾笼巷会给喝的人带来不同的效果,但大部分都是产生麻痹感和幻象,让人沉沦在醉生梦死中,不过,这酒如果搭上其他的东西,就会加重效果,甚至还会让人中毒……”
鱼庭雀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她顿时一愣:“我就说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断片儿了,铁定是那混蛋在里面加东西了,淦!”
“不过,从脉象上看应该不是中毒,但这种不适感可能会有所延长”宫彼乐这是第一次听见她说脏话,看来那个人真惹毛她了,“不过不用担心,这几日你多喝点水,不管掺了什么东西,只要排出来就没事了。”
“老子下次再见到他,非找他狠狠算这笔账才行!”
“行者这一路下来,似乎阅历挺丰富的,至少没委屈了自己”不知何时,拿着水壶站在一旁的真北用着佩服的眼神盯着她,可话中满是调侃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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