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马步芳，恭请诸位北凉守堂人现身一叙！”
又回到让人觉得压抑又敬畏的北凉骨气堂。
依然没有一个人，但是依然整洁无比，依然烛香青烟。
马步芳整了整自己的军姿，对着万千令牌，躬身一拜，语气严肃地叫到。
这是他第一次请见守堂人。
作为搭建骨气堂和庇佑骨气堂的东主，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一来到骨气堂，骨气堂里却一个人都没有的原因。
是因为守堂人对他无尽的失望，而并不是真的没人在骨气堂里。
作为手握十万雄兵的镇北将军，他为何要坐视王臣污秽？
明知秦国在把北凉猪养，他为何要明知而忍？
所以，他们真的不愿意见他。
如果不是后面每次北凉特别有名的骨气之士被悬尸马匪窝，他就领着大军去抢尸供灵，然后又暗暗地给资送还，让其落叶归根，他们连继续在骨气堂里做守堂人的心思都没有。
“给个要见我们的理由！”
一道沉闷的老声，在骨气堂里响起。
哪怕马步芳是镇北大将，哪怕他已经恭请了。
但是理由不足，他们仍是不愿再直面他们曾经的将军。
这无关个人情绪，而是北凉骨气。
“北凉已经开始全境肃马匪，秦国七宗房暗军已经和镇北先锋营开启了暗战，欲打开镇北防线缺口，让马匪得以逃离北凉。
我镇北大军将正战马匪合军攻关，援军不能及时到达。
先锋营将独对暗军，以及后续站在秦国一边的行走扈从之军，压力过大、人手不足，故请诸位再与我共守镇北关，把凉人猪养的马匪，全歼于北凉境内。
不给他们掏出北凉的丝毫机会！”
马步芳沉声回应，站得笔挺。
“果真如此？”
一个身披斑驳老甲的花白老人现身场中，满脸鄙夷地对着马步芳问道。
看其甲色和样式，之前应是校尉级别。
只是，即便面前的人，是他以前的将军，实力比他强，地位比他高，但他仍然是一脸质疑的神色。
无怪他，失望太久。
“钟老，你曾是我镇北军最为倚重的十大校尉之一，我的脾性如何，难道你还不懂？
军事当前，将无妄语。
这是我马步芳的良心，也是我镇北将军的秉持。”
马步芳并没有因为老者的质疑而恼怒，而是铿锵作答。
“好！”
“弟兄们，出关杀敌了。”
钟老白发飞扬，哪怕他已老，但此刻这百战老卒的眼里焕发出了生机，其昂扬的斗志和气血，丝毫不比那些狼骑差。
“嗖嗖嗖...”
随着一道道风声从后堂传出，三百道身影在片刻间屹立场中。
同样的白发、同样的老甲，也是同样笔直的脊梁。
此刻，众人的脸上都是激动的。
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肃马匪。
“今日守堂人不留一人尽出，望骨气英灵，随我等出战，还北凉清明！”
那个钟老，点上大香，老泪纵横的大吼道。
“战战战...”
......
“守堂人钟沐，替骨气堂谢公子！”
带着三百个守堂的白发老卒出了骨气堂，在将军府的大殿里，听了马步芳的把所有的来龙去脉一口气讲了个明明白白之后，明显是守堂人首领的钟沐，对着白起拜谢到。
“无须谢，江湖道义尔、国家骨气尔！”
白起回敬。
钟沐，算得是镇北军的传奇校尉。
镇北关能城，源于他，镇北军能军，也源于他。
按照他的竣工资历，他就算不能成为镇北将军，也能回到王都做个位高权重的朝议武将。
但是他数次推拒了成了将军的封赏，他说他要在杀敌的第一线，至死也要镇北。
这种不计个人荣辱，要镇守国境一辈子的忠卒，天下难得。
同为军人出身，白起敬他。
“好一个江湖道义、国家骨气。
骨气堂守堂人，此刻起，唯公子之命是从。”
钟沐代所有的守堂人，做出了决定了。
脱离军队几十年，要他们正军迎敌，他们只不过能够起到小兵的作用，但是斥战，他们能够发挥的作用更多。
所以，守堂人们很高兴能领到这样的任务。
......
“燕国雪谷天下行走，拜见北凉诸位守堂人。”
“魏大司马府魏过天下行走魏无羡，拜见北凉诸位守堂人。”
“......”
在白起的示意之后，早就在将军府偏殿的雪卿他们一一进入了正殿，躬身敬礼。
虽然他们身在偏殿，但是将军府的大总管已经得到了马步芳的授意，把骨气堂和守堂人的事，全盘讲述。
为此，当看见三百白发老卒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震撼的。
偌大的北凉，这三十年里，北凉人的脊骨能够挺直，就是他们在坚守。
“嘶！”
听了入殿的七八个年轻一众自报名号，不止是马步芳，就连钟沐他们也是冷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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