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学生起哄，教室里就都跟着起哄上了。
“不行。”
夏婉莹蹙眉摇了摇头，声音不大，但听那语气是一点商量的余地没有。
陈浪意料之中，本就破例让他们上课了，还想听唱歌，怎么可能答应……
“啊……”
见没戏了，教室里学生们你看我我看你，都略有些失望。
“这样吧，大家愿意听的话，让坐在钢琴旁的陈浪同学给大家唱一首吧。”
陈浪：“？？？”
合着你不愿意唱，把我给豁出去了呗？
“好，来一首！”
“对，陈浪来一首！”
这熟悉的声音是老柳带头起哄，教室里瞬间掌声阵阵。
见眼下没法拒绝了，陈浪只能点了点头大方答应：“这样，刚才夏教授讲的那首曲子是工业衰退时期的作品，我给大伙唱一小段类似背景的歌吧。”
“好！”掌声再次响起。
陈浪直了直身子，掀开琴盖，酝酿了片刻，边伴奏边唱道。
“傍晚六点下班换掉药厂的衣裳。”
“妻子在熬粥我去喝几瓶啤酒。”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重工业城市，充满荣光的工人下班后的安逸生活，被下岗潮冲击后，在最高冷的春节呐喊，要为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随之而来他们的大厦崩塌了。
今天夏婉莹这节钢琴课讲的这首工业衰退时期的曲子，让他想起了这首歌。
“生活在经验里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中奔跑。”
“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陈浪没经历过那个时代，这首歌歌词甚至有些地方看不懂，打动他的是歌曲旋律，和“如此生活三十年”这句话。
某确诊病例，2月24日，7:30早餐后驾驶电动三轮车与妻子前往工厂上班，21:15与妻子驾驶电动三轮车下班回家，无外出。2月25日至3月9日每日活动轨迹同上。
陈浪当初看到这个通报的时候觉得鼻子很酸，这是他们半个月的生活，也可能是他们三十年的生活。
同样这也是大多数人的一生写照，被寥寥几句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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