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风是很凉的，更何况在靠北的边界，白天热的厉害，这会儿倒是像在冰窖里。
出来的时候他们一人带了一件衣服，但是作用不大。
更何况姜妩笙的那一件已经被撕破了，此刻正缠在他的胳膊上，她蜷缩在角落，迟迟无法入睡，许卿把他的那件衣服给姜妩笙，背过身去，装作不冷的样子，嗯，如果不是他胳膊抖得厉害，姜妩笙大概就被骗过去了。
“许卿！”
“嗯？”
“你靠过来点。”
“不用！”
她能猜到为什么一向话多且爱挤兑我的许卿，此刻话却这么少，因为一句话只说两个字，就听不出来他的牙齿正在打颤。
“那我回去就把上次你打破许老将军的茶壶的事情告诉他。”
许卿一瞬间回过头来，用算不上狠的眼神瞪着我，开玩笑，他们两个从小打到大，他的死穴被姜妩笙摸得清清楚楚，包括那个被栽赃给咪咪的茶壶。
“你是如何得知的，明明我做的如此隐蔽？”他看起来很惊讶。
“江湖上的事情，少打听，我再说一遍，靠过来点。”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男女有别，这样不好。”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有生之年，居然可以从许卿嘴里听到“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
听着这些酸腐秀才的话，姜妩笙简直牙都要酸倒了：“你以前把我按地上打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这些呢？别跟我说你脑子被冻开窍了。”
“姜妩笙，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话别像个大老爷们儿，以后还嫁不嫁人？”
“你懂什么，真心相爱的人才不会在意这些。”
没想到许卿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今天他有些怪，她不太能看懂，不过他确实靠近了些。
姜妩笙把衣服摊开，横着盖，中间隔着差不多一个枕头的距离，但好歹是暖和了些，她枕着随身携带的包袱，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脖子有点落枕，其他的还好。
倒是许卿，眼下发青，胡茬也冒出了一些，眼睛里还带着血丝。
“你昨晚做贼去了？”
许卿没好气的看着姜妩笙，感觉那个眼神能拍死我，她识眼色的没再问，收拾东西时看到地上一地的蚊子尸体，她大概明白了。
“许卿，谢谢你。”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郑重，许卿有一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姜妩笙已经提起东西开始往前走了，这一句谢谢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后面的路越来越难走，主要是不停的上山下山，脚上磨出来两个大血泡不说，天气也跟着越变越坏，到最后几天居然开始飘起雪来，冻得人手脚发麻。
不过好在，距离大军驻扎地近了。
即将要见到秦南庭的急切心情，冲淡了身体的不舒服，不知怎的，许卿的话越来越少，有的时候独自一人走着，便是大半天的沉默。
便是叫他，他也不太愿意搭理姜妩笙，这般模样，好像要去见秦南庭的是他一样。
她想不太懂，也没有多想。
可是姜妩笙万万没有想到，还是低估了边界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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