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子，请你理解，我家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张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可是分公司的员工都在我家里等着要钱，毕竟我是分公司负责人，前段时间你也说过，如果你爸解决不了，可以找你解决。”李岩看着眼前的老同学，心生怜悯，但感觉自己也没有退路，如果空手而归，怎么向分公司员工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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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欠他们多少钱？”张少问道。
李岩打开手机图片:“你看，这是刚才拍的工资表图片，刘会计提供给他们的。”
“30.9万……我现在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是不想给他们工资，要不这样，你让他们到劳动局，到法院告我们家得了。”张少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李岩愁眉紧皱:“你没钱，告你又有什么用？当初还不如用羽绒服抵工资，他们偏不要，现在可倒好，把我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库存衣服都没了，只剩余一些面料、白鸭绒和分公司那边的缝纫机了，你和分公司员工商量一下，用这些抵工资怎么样？”张少拉住李岩的手说道。
“人家要的是现金，羽绒服都不行，何况是面料！面料怎么换钱？”李岩摇摇头。
“我有个办法，你收下这些东西，纤绮公司破产之前还有许多订单没有做完，织女星服饰的、凤舞集团的都有，你成立新的公司，继续做剩下的订单，等货款回来，你再给分公司的工人发工资。”张少眼睛里闪着光，看不出是眼泪还是希望。
“你说的容易，成立新公司是需要钱的，我哪有那么多钱？”李岩想想都觉得头疼，用手揉着太阳穴。
“岩子，你可以的，借点钱干吧！”张少劝道。
“分公司的机器顶多价值四万，还有多少面料和白鸭绒？能凑够三十万吗？”李岩心眼儿有些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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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我保证实际价值超四十万，但是如果卖给其他服装厂，他们说的价格能把人气死，连十万都给不了，所以也就没卖。”张少露出期待的眼神。
“东西在哪儿？”李岩站起来:“我先看看，然后回家跟叶青商量商量。”
“那好，我带你去！”张少打开卧室门，冲母亲赵美珍说了句:“妈，我和岩子出去一下。”
赵美珍点点头，没有说话。
“坐你的车吧，我的宝马抵账了。”两个人来到楼下，张少说道。
“那你上班用什么交通工具？”李岩问。
“骑电瓶车戴头盔，别人认不出来。”张少苦笑着说。
“剩余面料在哪儿放着呢？”李岩启动汽车。
张少没有坐副驾驶，而是坐在后排:“在纤绮公司车库里放着。”
“纤绮公司的房产不是被银行拍卖了吗？还能进去？”李岩驾驶汽车开往纤绮公司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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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买家我认识，是东山市的一家大公司，所以这些剩余的面料还能放一段时间，不过，你若是要的话，最好尽快拉走。”张少又补充一句:“把车停在后门。”
前面就是纤绮公司，四个大字还在楼顶上立着，李岩不由心生感慨，原以为后半生会一直在这儿，没想到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公司不复存在。
车停在纤绮公司的后门，张少戴着墨镜和口罩下车，掏出钥匙打开门，李岩跟随其后。
公司大院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有往日的喧嚣，死一般的寂静。
张少摁着遥控，车库门自动上卷，李岩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乱七八糟，各种面料，整卷的、半卷的，还有一袋袋的仿丝棉。
“白鸭绒呢？”李岩知道最值钱的是白鸭绒。
“羽绒在隔壁。”张少说着又打开旁边车库的门。
李岩站在门口数了数装满白鸭绒的袋子，口算了一下说道:“按实际价格加起来差不多。”
“我怎么能骗你呢，干吧！错不了！你的脑袋挺适合当老板。”张少拍了拍李岩的肩膀。
“行，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再回家和叶青商量。”李岩说着，走出大院，上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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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张少送回春泰小区，李岩回到水秀村住处，却发现表弟陈堂和另外几位分公司员工不在了。
“他们呢？”李岩问叶青。
“等你不回来，他们刚走，”叶青边整理沙发边问:“张少能给解决吗？”
“张少想把剩余面料、羽绒，还有分公司的机器抵工资，让咱们收下这些，成立新的公司，赚了钱再给分公司员工。”李岩说道。
“成立新公司？咱们哪有钱？青岩画社的收益减去魏胜的工资，剩下的都用来买名家的画了。”叶青抚摸着老公的头:“我爸妈也没钱了，借钱都不知道向谁借，难道要卖掉青岩画社？魏胜是咱们的妹夫，卖了画社他和叶琳的生活就没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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