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暂时“雪藏”于京城的苏宁,非但没有丝毫失意落寞,反而如鱼得水。
他深知,那场御前风波不过是权力棋局上必要的弃子,万历皇帝与张居正需要的,只是一个能暂时平息清议的台阶。
而他,恰好提供了这个台阶。
远离了倭岛的烽火与朝堂上针锋相对的弹劾,他反而得以从繁杂的军政事务中抽身,将全部精力投注到他真正关乎国运的宏图……
布局和扩充大明那孱弱而畸形的工业根基。
此时的明朝,虽有“资本主义萌芽”之说,江南手工业市镇繁荣,苏杭丝织、景德瓷器官窑、佛山铁冶名扬四海,但在苏宁超越时代的眼光审视下,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脆弱和扭曲。
其一,产业结构严重失衡。
庞大的手工业体系过度集中于丝绸、瓷器、茶叶等奢侈品和消费品生产,以满足宫廷、官僚和富商阶层的奢靡消费为主。
而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基础工业,尤其是钢铁、煤炭、大型机械制造……
却规模有限,技术停滞,远远不足以支撑一个迈向近代化国家的需求。
其二,技术传承封闭僵化。
官营匠坊制度僵化,匠户地位低下,缺乏创新动力,核心技术往往依赖家族“秘传”,极易失传。
民间手工业行会规矩森严,阻碍了新技术的传播与应用。
整个社会的技术创新体系,如同一潭死水。
其三,能源与材料瓶颈突出。
虽已初步掌控淮南煤矿与当涂铁矿,但全国的煤炭开采大多仍沿用古法,效率低下,深层煤碳无法利用;铁矿石冶炼技术落后,燃料仍大量使用木炭,导致森林资源被过度砍伐,且炼出的铁质杂质多、产量低,难以满足大规模工业化的原料需求。
其四,缺乏标准化与体系化。
产品规格千差万别,零件无法通用互换,极大地制约了大规模生产与复杂装备的制造维修。
没有统一的度量衡和制造标准,所谓的“工业”,更像无数个孤立手工业作坊的简单叠加。
面对这积重难返的局面,苏宁并未急于求成地抛出那些过于惊世骇俗的技术。
苏宁选择以“建言国策”和“大明超市体系需求”为双重掩护,开始了他对大明润物细无声的布局。
他在京城看似悠闲的府邸,实则成了大明第一个“工业发展规划中心”。
首先向工部提交了《请定营造尺及度量衡则例疏》,建议由朝廷牵头,参照古制并结合实际,统一全国度量衡,尤其是在官营匠坊和军工生产中率先推行。
同时,借“大明超市”需大量定制货架、车辆、标准容器为由,私下推行了一套内部使用的零件规格和制造标准。
苏宁利用自己的影响力,推动工部矿冶清吏司对淮南煤矿进行“技术改良”,将他记忆中更为安全的矿井支护、通风排水技术,以“古籍所载奇技”或“海外良法”的名义,通过周正杰的渠道,悄然引入煤矿生产。
同时,开始秘密撰写《焦炭冶炼法概要》,准备在时机成熟时,推动焦炭取代木炭在冶铁中的应用,以期彻底解决燃料瓶颈和铁质提升问题。
另外让“工业空间”内的智能单位,开始逆向测绘、简化设计一些这个时代能够理解和制造的基础机床雏形,如简易的镟床、钻床、磨床的图纸。
这些图纸被精心做旧,伪装成“前宋遗珍”或“泰西奇器图说”,由他“偶然发现”或“重金购得”,再通过可靠的工匠进行小范围试制。
他知道,这些看似粗糙的“母机”,才是未来一切精密制造的根基。
苏宁还以“编纂古今工器图谱”为名,招揽了一批不得志的底层工匠和略通格物之学的年轻书生,在府中开辟了一间“格物斋”。
名为整理古籍,实则是他亲自授课,系统地灌输基础的物理、数学知识,并让他们接触、研究那些简化后的机械图纸。
这些人,将成为他未来工业体系的第一批技术骨干。
苏宁深居简出,每日埋首于图纸、数据与各种“奇巧淫技”之中,在朝臣们看来,这位曾经的“煞星”似乎已然认命,沉溺于玩物丧志。
唯有张居正等少数明眼人,能隐约感觉到这位年轻人平静外表下,那股正在默默积蓄、意图改天换地的磅礴力量。
苏宁并非被雪藏,而是选择了一条更为根本、也更为艰难的道路……
他要为这个古老的帝国,打下永不倾覆的工业之基。
……
京城看似平静的岁月里,苏宁正以超越时代的视野,有条不紊地编织着一张覆盖大明基础工业的巨网。
他深知,钢铁是骨骼,煤炭是血液,化工则是未来腾飞的翅膀。
而这一切的布局,不仅要推动大明的进步,更要确保最终的掌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工业的成功,便是他苏宁的成功。
在钢铁领域,他不再满足于马鞍山铁厂现有的产量。
通过“工业空间”提供的优化高炉图纸和焦炭冶炼工艺,他让周正杰以“技术入股”的方式,逐步渗透控制北方的遵化、山西的潞安等几处官营大铁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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