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面，江秀云就发愁道：“小老板，明天我们还是没钱还她啊？”
“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们，必须给我打个欠条。”陆泽回应道。
江秀云一听，放心下来：“好，好，谢谢小老板，等存上了钱，我一定马上还你。”
林志刚突然骂道：“还不是这个死丫头，赔钱货的玩意儿，一天天就知道惹事。”
说着，又想朝着林幽幽扇过去。
“住手，你家里的事情，我不想多过问。
但有件事情，我要警告你。
别以为是自己生的孩子，就可以随意打骂。
不懂法，不代表你不犯法。
再打孩子，足够送你去牢里待几天。”陆泽盯着林志刚，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对于林幽幽这个问题少女，他终于明白了她痛苦的根源来自哪里。
这个混蛋爹，就是最大的问题。
林志刚被训地毫无面子，但又不敢发作，只能自己心里生闷气。
毕竟，老婆在人家店里做事，而且还指望着陆泽明天借钱给他们还债。
“哼。”林志刚拄着拐，扭头走了。
想着一会儿女儿回了家，看他怎么收拾。
见他眼神不善，陆泽也不好多管。
很多事情，要自己去面对。
自己不强大，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江秀云见丈夫扭头走了，只能悻悻地道歉：“小老板，抱歉哈，志刚他脾气不好。”
陆泽点点头，也没回应。
林幽幽的妈，一看就是典型的柔弱型农村妇女。
但凡要像张红艳一样泼辣，都惯不出林志刚这副鸟样。
她虽然对女儿疼爱，但看着丈夫对女儿的伤害，却无能为力。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为母则刚。
其实她自己，也不过是个PUA的受害者。
可惜，大部分的不幸，都几乎没办法管。
这种家庭内部矛盾的事情，如果真那么容易管，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惨剧。
江秀云朝着女儿说道：“幽幽，咱们回去吧。”
林幽幽摇摇头，转身直愣愣地看着陆泽，沉默不语。
陆泽无奈，只好对着江秀云说道：“你先回吧，晚点我再送她回家。”
江秀云叹了口气，摇摇头就转身离去。
“你不回家，想去哪里？”陆泽朝着林幽幽问道。
林幽幽欣喜地望着陆泽，只回了一句：“去河边。”
于是二人又骑着车，朝河边飞驰而去。
这一次去河边的途中，林幽幽的心里，比上次还要开心。
自从陆泽今天出现后，她心里再不去想其它事情。
退学没关系，混蛋爹要打她骂她，也没关系。
因为她心里，有了新的惊喜。
没多久，又来到了老地方。
站在河边，林幽幽一会儿望着河面，一会儿又扭头看看陆泽。
“你真的会一直管我吗？”林幽幽再次确认道。
陆泽站在身边，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点点头再次答应。
林幽幽本想再多问一句，可是突然又想到了苏槿一，顿时又失去了问的勇气。
她突然扭头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子？”
“也不是，短发女生也很好看啊。”陆泽笑着回道。
她确认道:“真的？”
“嗯。”陆泽点了点头。
林幽幽又望向湖面，自言自语起来：“小时候，姐姐会帮我梳辫子。
有时候是羊角辫，有时候是马尾辫。
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留长头发。
每次他喝醉酒，都会骂我和姐姐赔钱货，养了也是白养。
尤其是打骂姐姐时，我都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子。
如果我是男孩子，他就不会拿姐姐撒气了。
连姐姐的名字都叫招娣，可见我的出现，带给姐姐多少痛苦。
有一次他喝醉酒，又对姐姐又打又骂。
我就冲出去，跑到理发店把头发剪短了。
我以为头发剪短了，让他看了开心点，就会放过姐姐，可是迎来的却是变本加厉。
那年我才8岁，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留过长发。
我就是想用短头发刺激他，让他多注意我，有气冲我撒。
只要发完脾气，他就不会再打姐姐了。
姐姐总是保护我，可是...我也想保护姐姐啊...”
林幽幽说着，浑身开始颤抖，声音都哽咽起来。
陆泽走近一看，这丫头已经哭成了泪人。
“每次在路上，看见有小女孩儿幸福地和爸爸手牵着手，我都觉得那不真实。
为什么我的爸爸，不是那种样子。
姐姐走的那晚，我特别害怕。
一个人跑到河边，躲了一整晚。
从那以后，每次我难受，都会跑到河边来。
在这里看看河水，看看小鱼儿。
我也想变成小鱼儿，即使没人管，也能开心、自由。
有时候看着河面，我想着也许纵身一跃，就能变成一条小鱼。
可是，每次我都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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