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出租车上，张小山坐在后排中央。
刘玉婉把窗户摇到底，手肘支着脸看向外面。
呼呼风灌进来，吹的她头发飞扬。
张卫国偷偷瞧后面一眼，递给张小山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而后朝金云堂打个手势，金云堂咧咧嘴，摇头不说话。
张小山耸肩摊手，向爷爷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张卫国和金云堂齐齐丢给他个鄙视的眼神，好像再说：“凡尔赛。”
张小山苦笑，不再多解释。
看守所内婉姐当时一激动说的话，现在是解释不清了。
张小山也觉得不用解释了。
大川哥不只是不能生育、不能用那么简单，他现在是彻底废掉了。
严格意义说，他已经不能算男人了。
这样的他，如果不想老周家绝后，他只能借种。
如果说：以前谈“借种”，更多是刘玉婉有需求，周大川半推半就。
那现在就是：周大川比刘玉婉还着急，在农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张小山翻阅过脑中的先祖传承。
不能生育的问题是可以用医学解决的。
但断之重生这个问题，就只能用玄学来解决了。
当某一天，张小山能吐气成雷、哈气成雨，举手投足可移山填海。
他才能借助炼丹术配置仙丹，使周大川断之重生。
这太麻烦了！
还是借种简单。
张小山觉得：周大川也是这样想的。
他有理由相信：刘玉婉会举双手双脚赞成。
一路风声呼啸，墨绿色的出租车径直开向县医院。
县医院内，夕阳斜斜罩落，一栋栋大楼放出长长的阴影。
楼缝间打落的一束金红色阳光，闪亮刺眼，让来往医护、病患不得不低头眯眼匆匆而过。
燕三儿戴着他招牌式的白色鸭舌帽，背着个崭新的灰布包，低着头，脸藏在立领西装内。
他今天是来和王美华告别的。
“好了好了……”
此时的王美华，刚刚挣脱开孟璐刚的怀抱。
和徐凤兰不同，王美华是个小巧圆润的姑娘。
“老夫老妻的了，还害羞上了？”
孟璐刚嘿嘿直笑，捏着下巴，方框眼镜后的小眼神猥琐眯起。
两人结婚半年多了，他们都在县医院工作，经常有机会反锁诊室，来一招办公室爱情。
“你也真是的，在家里还不够，非得来医院乱整。”
王美华嫌弃地推开孟璐刚，手伸到背后钩钩子，而后套上白大褂，遮住珠圆玉润的身体。
孟璐刚的小眼神让她有些膈应。
“穿那么快干啥？”
孟璐刚望着她白大褂下一闪即逝的膝盖，又想蠢蠢欲动。
和徐凤兰的感觉不同，那是一种妾不如偷的刺激。
和自己老婆，只有在医院里才够味。
“不许闹了，我一会儿还要给病人打针。”
王美华推开他，闪到门边，打开门锁伸头出去，望望左右，确定没人，她才溜掉。
可别被人看到了。
“都有结婚证了，还怕被人看到。哎……女人啊！”
孟璐刚摇着头叹气，坐在桌边，开始喝泡好的肉苁蓉。
他和王美华是先上船候补票的。
用的方法也简单，就是俩人一起值夜班的时候，一招办公室爱情，所有问题解决。
什么房子、车子，统统不需要。
男人，只要某方面够强，其他问题就不是问题。
逃离孟璐刚诊室的王美华，此刻正躲在休息室内给人发消息。
珠圆玉润：到了吗？
小三儿：到了到了，马上上电梯。
两分钟后，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
戴着白色鸭舌帽，脸被立领西装遮住的燕三儿，出现在了王美华面前。
“快、快进来。”
王美华拉他手，燕三儿闪身进入休息室。
关门前，王美华伸头出去看一圈，确定走廊上没人看见。
这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并用力把门反锁。
“美华……”
“小三儿！”
燕三儿和王美华抱在一起，两人滚到休息室的木板床上。
休息室内，蓝色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两根灯管亮着，从门上的玻璃渗出来的光看，可以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一名病人家属过来敲门。
“护士、护士，我妈是不是快该换药了？”
听见外面有人找，木板床上的两人停下了动作。
急促的呼吸声渐歇，两个人小小声对话。
“要不你去看看，别出了纰漏。”
“不用，这人声音我听得出来，是个妈宝男。”
“半小时前刚给他妈换过药，又来喊我过去，我都怀疑他妈看上我了。”
“换药的话，至少三个半小时后再说。”
燕三儿一听就放心了，继续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
王美华躺平享受，比较孟璐刚的，她觉得燕三儿更适合她。
“护士……护士？”
休息室外的妈宝男继续敲门喊，始终无人应答。
孟璐刚远远从走廊尽头往这边来，他觉得体内有火没卸干净，又想来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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