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尔登的工作室、在市中心的商圈建筑群里独树一帜。
长条形的细长建筑，全玻璃覆盖的外观设计，许禾都不需要打听，远远便找到了今天的目的地。
下了车，许禾看一眼拖着行李箱、大包小包的助理。
按说这真不像一位豪门太太应有的出行配置，要放在太太圈那些人里，就算只是来玩，周围也得跟三四个保姆、保镖。
但许禾不在意这些，对她来说，没有比效率更重要的了。
就这股韧劲，跟她的小甜糕还真有几分相似。
不过助理拿着这么多东西、见波尔登先生确有些太不妥帖。
“你先去酒店办理登机，波尔登先生这儿我去。”
助理闻言一愣：“夏夫人，这不行，怎么能让您自己去呢，要去也应该是我去啊……”
波尔登先生是出了名的刻薄傲慢，怎么能让夫人去碰壁？
许禾面上带着微笑，但语气坚决：“好了，别耽误时间，我先进去。”
许禾整理了一下衣襟，步入工作室大楼。
不出意外，没有任何预约的她，成功被前台拦了下来。
许禾诚恳表明来意，一口流利F语，怕是连夏禹政听到都会感到惊讶。
她嫁进夏家以前，也是女子学校的学霸级人物。
前台看着眼前这位优雅美丽，气度不凡的太太，很想帮忙，但却无能为力：“很抱歉许女士，这边有规定，没有预约是不能进去的。”
许禾表示理解，她朝大厅门外那个很简陋的长椅侧了侧身：“我可以在那里等他吗？”
那长椅设立在大厅外，风吹日晒，不过倒也不归他们管理：“可以倒是可以，但波尔登先生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出来，而且就算让您等到，他多半是不会见您的……”
前台用词已经很委婉，事实上她们可以肯定，波尔登先生绝对不会见她。
但这样的婉拒并没有劝退许禾，她垂了垂眼睑，笑着表达谢意：“好的，我还是想试一试。”
离开前台，工作室高而气派的感应大门自动打开，许禾走到长椅前，这边平时鲜有人打理，又暴露在外面，椅面上已经落了灰。
她从包包里取出湿纸巾，简单擦拭表面，而后端庄落座。
要说这么漂亮的太太在里面碰了壁，被撵到外面露天长椅挨冻应该很落魄。
但她丝毫不狼狈，不矜不伐、不卑不亢。
冬日的太阳毫无遮挡地落在她脸上，反倒像是F国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完全不似一般来缠着波尔登先生要见面的那些人。
惹得前台接待和门口保安都不自觉想往外看。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许禾坐姿基本没什么变化，后背挺直，兼具教养与耐性。
只是偶尔会拿出准备好的设计稿复印件，思考一会儿见到波尔登先生该如何开口。
助理下榻酒店后给她来了电话，说已经安顿好了，有任何需要自己可以随时打车过来。
许禾看一眼自己的处境，多来一个人也没有意义，便让她在酒店联网做准备，一旦有需要可以给她即时传送文件。
日头都舍不得晒她，从最高点缓缓西下，最终在天边铺满一片艳红。
许禾瞧着风景，不知怎的，就从那红彤彤的云朵里看见了小甜糕的可爱笑脸，她也跟着笑了。
冬天未过，一个人坐在外面，一坐就是一天，可想想她可爱的女儿，时间一溜烟就过去了。
不怎么难熬。
工作室的玻璃大门第N次打开，这次脚步声阵阵，听起来队伍浩荡。
许禾回身看过去，四五个保镖走在周围，还有几个助理、秘书类的人在前面开路，而被所有人簇拥在中间的，就是波尔登先生了。
那是一位上了些年纪的老先生，但给人的感觉跟京都那几位德高望重的泰斗很不一样。
他穿着银丝暗纹的讲究西装，花白的头发打理成特别时尚、有很有风度的二八分背头。
大大的墨镜下、一只耳朵戴了颗很小的钻石，连尖头皮鞋都亮晶晶的。
不愧是人称老佛爷的时尚教主。
保镖看起来高大威猛，表情凶狠，但许禾还是大着胆子上前。
“波尔登先生您好！我来自华国Paris，今年Paris有几张很出色的设计稿想请您看看……”
每天抱着设计稿毛遂自荐、妄想被波尔登赏识一飞冲天的大有人在，波尔登根本连看都不会看。
不过许禾一口F语说得实在好听，波尔登还真朝她看了过来，只是开口还是一如往常的刻薄：“来自华国怎样？来自Paris又怎样？Paris全球那么多分店，我凭什么要看你的设计稿？而且Paris的巅峰早就过了，这几年的设计平庸无奇，没有鉴赏能力的消费者或许还会买单，但绝对没资格让我看，浪费时间。”
之前不少人都说他毒舌，许禾此刻终于领教到了。
但她亦不是普通人，面对这种大人物的当众嘲讽，倒也没觉得难堪，只抓住一切时间阐述自己的请求、并递上设计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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