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头，C市皮草一条街，满街都是卖皮料皮货的。
任妮和花乔两人可是开了眼。
“哇，那进一整张的雪狐皮吧，好漂亮啊！”小花乔指着悬在一家店铺门前的皮料惊叫。
“嗯，好漂亮的雪狐啊，那得挺大只雪狐呢！你看那边，那火狐的也好看，看那大尾巴！”
两个人满眼兴奋地小跑上前。
“老板，你这雪狐皮多少钱卖啊！”花乔眸光亮亮地问道。
店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扫了花乔和任妮两眼，“五百！”
“五百？”花乔眨眨眼，心里暗暗盘算起来。
“这是雪狐，野生的，这么完整的皮可不好找呢！”女人瞅向任妮和花乔的眼神带着些许轻蔑。
一看这两个女娃娃年纪就不大，也不像是能买得起的样。
“老板，能便宜点吗？”任妮问道，“咱们实打实的说个价！”
女老板眉头一挑，“实打实的说，你俩还能买是咋的！不买就别打听！”
“你这人会不会做生意？”任妮有点气了。
知道要出来看皮料，她昨晚可是提前做了功课的。
狐狸皮是贵，整张的很难得，那是因为野生的狐狸知道被抓了都会把皮肉咬破，就是防着被人扒皮。
可刚刚她细细看了这张皮，里面的细绒并算不上丰厚，一看就不像是野生的。
要真是野生狐狸的皮，一张五百确实价格公道，可要是养殖的狐狸那这价格就差不少了。
“你这皮料根本就不是野生的，你这价格太高了！”任妮一撇嘴，“就这皮子的品相，最多值三百！”
“三百？”女老板立马瞪起眼来，“小丫头，你不买也别在这胡说好吧，你满街问问去，就这样的皮料你三百能拿下来？”
“乔乔，咱们走，不买他家的！”任妮拉了花乔往街里头走。
“瞧这人的品性就不怎么样，做生意可不能跟这种人做！”任妮说道。
花乔点点头，她也很认同任妮的说法，回头一看，她俩走出这老远了，那女老板还嘟嘟嚷嚷不知道骂啥呢。
“走咱们去看那张火狐的！”任妮抬手一指。
两人跑跑颠颠就到了跟前。
“瞧瞧这皮料？想买点啥，做衣裳还是褥子？”
这家店老板是个四十来岁胖乎乎的男人，脑袋圆脸圆看着就很面善。
“老板你这火狐的皮子多少钱？”任妮问道。
“你说这张啊，这张不卖！”老板笑呵地道，“你要想要，我从里头给你拿，这挂外头的皮料年头长了，就是个摆设，皮子其实早都糟了！”
“那买这样的皮料多少钱一张？”任妮问道。
“这样的皮料你得看是夏天皮还是冬天皮，要是冬天的就要贵些，得三百五一张吧，夏天皮便宜，三百就能拿！”
这价跟任妮了解的行情不相上下。
任妮眯眯眼睛，“那老板，像大商场里做的那些皮草你有地方加工吗？我们想要质量好的！”
“质量好的啊！”老板瞅瞅两人，“是给你俩做吗？”
“我们想大批订购！”任妮道。
“多大批？”老板眸底一亮。
任妮垂了下眼眸，这市场要是做头一批怎么也不能少了五百件，“先来五百件，但丑话说在前头，必须要质量好，款式嘛这个再说！”
五百件，确实是笔大买卖，店老板脸颊泛起兴奋的红晕，“你俩等一会，我带你俩去个地方！”
说罢老板转身进了铺子里头，不一会一个岁数相仿的女人走了出来。
店老板抓了顶狗皮帽子扣在脑袋上，冲任妮花乔俩一招手，“走我带你俩上缝皮子的厂子里头瞧瞧！”
“大春，这是上哪啊？”
经过挂着雪狐皮的店铺，女老板脸上带着阴晴不定的笑容问道。
“带这俩丫头上后头皮料厂瞧瞧！”男人笑么呵地说。
女老板一撇嘴，这大春还真傻，这俩女娃一看就不是能买货的，还跑这损腿！
“老板皮料厂远吗？”任妮问道。
“有点远，咱上后头骑个车！”老板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墙根下一辆小三轮停在那里，“没坐过吧，这玩意就是有点颠！”
“确实好久没坐过这玩意儿了！”花乔兴奋地一跃上了车，在后篼里坐下。
小时候爸爸刚搞起大棚的时候，她就是坐在三轮车里跟着一块去镇上卖菜的。
任妮也一个健步跨上车，“以前小时候我妈总蹬着三轮带着我卖废品！”
说着任妮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红晕。
那时候日子虽苦，却有妈妈陪着，都说有妈就有家，现在她孤身一人，日子虽然好过了，却始终找不到家的感觉。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孤寂的像一叶浮萍，不知哪里才是最终的归宿。
花乔握上任妮的手，什么话都没说，她能感受到任妮心里的难过。
车子猛地一晃，是胖老板发动了车子，“你俩可坐稳喽！”
说着三轮车突突突地跑了出去。
带着几分寒意的风打在脸上，吹乱了任妮和花乔鬓角的头发。
但这风多少又让两人觉得清爽惬意。
不多时一个诺大的院子映入眼中。
“瞧见那大院了吗？那就是皮料厂！”胖老板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小花乔不由捂上鼻子。
“这是啥味儿啊！”任妮摆了摆手，却挥不去这股腐臭与血腥气混合的味道。
“那后头有个屠宰厂，这边熟皮子得用化学物质！混在一块这味儿是不怎么好闻！”男人说道。
小花乔眉头微微一收，突然想起路正国来。
早此年路正国就是搞皮革的，刘家村的人因为他的厂子污染了环境得上了癌症。
不知道这边会不会也有这样的问题。
“大春，这是带的谁啊！”皮料厂看门的大爷热情地打着招呼。
胖老板咧嘴呵呵一笑，“这俩可是大客户！”
看门大爷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瞅着任妮和花乔俩笑。
三轮车在院子里停稳，小花乔和任妮跳下车。
院里的地上四处散落着皮料的边角料，一角一个水槽里是泛黄的液体。
“那是熟皮料的东西？”花乔一指问道。
胖老板点点头，“那不是，那是洗皮料的水！走，咱们上里边去，缝皮料的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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