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再往前走便是葭萌关，过了关就是益州地界，当地的豪强已派人来接洽，愿为我们提供粮草。”
副将低声禀报，语气里带着一丝庆幸，尔朱荣轻轻颔首，目光却望向东方，那里曾是他渴望掌控的中原腹地，如今却只剩一片遥不可及的夜色。
“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尔朱荣收回望向东方的目光，指节因攥紧马鞭而泛白，声音却透着几分沉稳：“告诉接洽的豪强，粮草我们照价给，但需他们派向导引我们去犍为郡，那里物产丰饶，又远离葭萌关的要道，正好用来扎营练兵。”
紧接着尔朱荣的言语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传令下去，沿途收拢流民，挑选精壮编入队伍，再派使者去联系南中各部首领，许以好处，让他们牵制益州本地势力，尤其是刘邦！”
副将应声退下后，尔朱荣望着栈道尽头的云雾，心中已有了清晰的规划：先在犍为郡站稳脚跟，用粮草和恩惠拉拢地方势力，再借着流民扩充兵力，待时机成熟，便先吞并益州内部的松散势力，最后以益州为根基，要么北上再争中原，要么偏安一隅做个土皇帝。至于王莽，眼下只需避其锋芒，等对方与其他势力厮杀疲惫时，再坐收渔利！
而与此同时，洛阳的王莽，此刻正坐在兵部大堂的虎皮椅上，听着斥候汇报尔朱荣入蜀的消息，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案上的兵符，忽然冷笑一声：“尔朱荣想躲去益州养精蓄锐？倒打得一手好算盘。”
“主公，那要不要派大军入蜀围剿？”麾下将领波才拱手问道。
王莽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一份标着“益州·刘邦”的文书上：“不必。传我命令，让影卫快马送信给益州的刘邦，就说尔朱荣带三万精锐入蜀，扬言要‘取代刘氏，掌控益州’，还说他已暗中联络了刘邦麾下的几个将领，准备里应外合。”
他顿了顿，又添了句：“再附上一份‘证据’，伪造尔朱荣与刘邦部将的密信，把日期、地点写得详细些，让刘邦不得不信。”
波才恍然大悟：“主公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益州太平了太久，久到刘邦都快忘了刀光剑影的滋味。”
王莽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洛阳的宫墙，缓缓说道：“尔朱荣狼子野心，既然前往益州，必然不可能投靠他人，而刘邦坐拥益州又岂会甘心他人染指？
只要点燃这把火，他们必然会为了地盘拼个你死我活！
到时候，我们既不用损耗一兵一卒，还能坐看益州内乱，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挥师入蜀，益州便唾手可得。”
话音刚落，影卫已躬身领命，转身消失在大堂的阴影中，王莽拿起案上的密信，看着上面郭汜正往洛阳西门进军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郭汜来送死，尔朱荣和刘邦即将反目，这天下的棋局，正一步步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董卓的那帮亲眷以及旧部，怎么处置的？”
波才闻言，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大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躬身垂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回主公，董卓亲眷被软禁在城西董府，旧部也已拆分编入各营，但今早发现，其弟董旻，侄子董璜，三子董平，部将董越、董昌（唐朝时期藩镇将领，平衡乱入的人物），还有心腹李肃竟在董卓刚死那晚，借着京中混乱从密道逃了！”
“废物！”
王莽怒拍桌案，兵符文书散落一地，眼底寒意毕露：“董璜懂军务，董旻在凉州有威望，董平武艺高强，董越、董昌掌控兵权，李肃口齿伶俐、擅长策反，他们这帮人若投寒浇或郭汜，岂不是又添反我势力？”
波才慌忙跪地：“属下失职！已派轻骑追查，他们往凉州方向逃了，怕是想回西凉东山再起或者是投奔马腾，只是至今无消息……”
王莽深吸一口气，扶他起身，语气冷硬：“追不回先搁置，你即刻办两件事：第一，把董卓旧部全抽出来，五十人一组打散编入你嫡系，派亲信盯着，异动者格杀勿论；第二，各营调兵、领物资，必须持我亲手签发的鎏金令牌，就算是你，无令也不能动一兵一卒！”
“属下遵令！”波才躬身离去。
王莽捡起地上的兵符，指尖摩挲着纹路，目光深邃，只要攥紧洛阳兵权，再大的隐患，也掀不起风浪。
与此同时，暴怒的刘邦将王莽送来的“密信”狠狠掼在帅案上，案角青铜烛台被震得摇晃，烛火映着他涨红的脸，怒吼声穿透帐幔：“尔朱荣这北地匹夫，敢带着兵马闯我益州，还敢勾连我部将！今日便叫他埋骨蜀地！”
“传我将令！”
刘邦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刃劈过空气，带出凌厉风声：“调遣魏延将军即日返程，并且命令其率五千锐卒即刻赶赴葭萌关，拆毁关外十里栈道，加固关墙，凡见尔朱荣部靠近，无需禀报，直接放箭！若放一骑入关，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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