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珏整个人头感觉有些头皮发麻，看着这些半大的小子一个个自信的说出一串串数字，他觉得这个世界怕是疯了。
这都不用动笔，半刻钟的时间不到，就翻看一遍账册，然后结果就出来了？神童？天才？神仙？妖怪？
作为主考之人，又是他亲自安排的题目，答案如今就在他的桌上。
若不是这些人进来之后未曾靠近过自己的御桌，他都怀疑是不是偷看了答案。
当地一个答案报出来之后，他就盯着桌上的数字在核对，然后就是震惊，紧接着就是一个接一个的震惊。
没错一个，至于有些账本里有错漏，那也是王珏添加进去的。
秦凌云不是将这些小子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吗？不是说朕的百官都比不过吗？他就故意增加了难度。
想来一群孩子即便能算出来总数就很不错了，到时候自己再将错漏之处指出，好借此讽刺一下秦凌云。
结果，现实很残酷，这些错漏的地方也全被这群小子给找了出来。
秦凌云看着王珏呆愣的模样，心中发笑。
就这，加减法而已，在珠心算的面前，算个屁啊！还有错漏之处，一两个人有错漏的地方也就罢了，六个人个的账本有错漏，这可是皇宫的账本，贪腐肯定有，但那些人一定会把账本做得天衣无缝，起码明面上要能对上帐。
错漏这么多，若说不是王珏故意为之的话，秦凌云绝不相信。
以此来检验我学生的成色，太天真了。
不说这些，这群小子估计都发现了账本里面的贪腐问题，只是进宫前他就交代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查账，表现出自己的数学能力就行了，其他的事少管。
不然的话，今天宫中又要添几条新魂了。
“他们看一遍就能算出来，这是如何做到的？”
王珏看向正一脸得意的秦凌云，也不理这货的恶心样子，他如今只想知道这是如何办到的。
秦凌云立马收起得意的劲头，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淡淡的说道：
“这是微臣的秘技，名曰珠心算，可以不用纸笔计算，一切都通过心算之法便可的出答案。
他们今日许是紧张，有些慢了，不然还能快上几分。”
王珏嘴角一阵抽搐，这还慢了？昨天宫中那几个算账的可是拍着胸脯跟朕保证，五本账册没有一个时辰绝不可能算出来，就这还已经是飞速了，还必须得是长期接触这个行业之人才做得到。
“那错漏之处呢？这可跟计算没什么关系吧？这你也教了？”
秦凌云理所当然的点头答道：
“教了啊！微臣教学从来就不是空谈，全都是从实际生活中的例子出发，举实证。
陛下你这账本看上去厚，其实也没多少计算量，这群小子平日里的作业都比这多得多。
他们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课后作业就是我秦记的账本，相比起那，这真不算什么。”
好吧，这混蛋玩意原来是早就有所准备，连课业都是计算秦记的账本。
不再理会秦凌云这气死人的话语，太装了，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了场中的那八人，问道：
“你们既然跟着平安县男学了一身本事，如今出来当个小吏可会感到委屈？”
秦凌云眉毛一挑，这王珏是要搞事啊！不过他也没插话，他也想看看这群孩子的真实反映。
最大的那名孩子说道：“回禀陛下，小子们能当个吏目已经很满足了。先生常教我们，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有多大能耐吃多少饭。
我们如今年岁不大，当吏目其实已经是勉强为之，委屈之言却是无稽之谈。”
王珏瞥向秦凌云，见他并没有给这群孩子施压，看样子这真是他们心中所想，小吏就已经满足了。
要知道，能在王珏面前露脸，并能展露一手让其吃惊的人可不多，而且还是如此年纪的孩子。
孩子的心性最是不稳，激进、冲动这些都是这个年龄段的特色，很少有沉稳之人。
皇帝亲自问你是否觉得委屈，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有委屈就告诉朕，朕自会为你做主。
这是一个小陷阱，专门挖给这群孩子的。
若是他们回答觉得委屈，那么王珏自会认为到底是孩子，虽然有本事，但是心性始终不稳，日后还需多多观察。甚至不会将他们安排到秦宏逸那里，而是丢到其他地方去打磨一番。
有本事的人王珏一个也不嫌多，他不怕秦凌云发对，反正反对也无效。这样的人才就应该物尽其用，将性子打磨好了，日后方便自己使用。
同时这么回答也会稍微的离间他们师生，你秦凌云安排个小吏给他们，这不是坑人吗？人家自觉有本事，根本就不满足与小吏的位置。
可他却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人家听先生的话，服从先生的安排，而且看起模样根本就没有半点勉强，反而很是满足。
王珏却是不想这群孩子的出身，都是些匠人之后，能当个吏目已经很了不起了。若是换了官宦家中的子弟，那自然就会跳进他的陷阱之中，立刻想要更高更好的位置，以求日后发展。
但如此一来，王珏就更纠结了。这种人才若是丢到户部或是三司去当个最底层的官员也好啊，慢慢磨练，只要资历足了，凭他们的本事，随时都能提上来。
秦凌云在一旁喝茶，他看出了王珏的心思，放下茶杯开口道：
“陛下，他们还年轻。”
王珏一愣，看着这群绒毛未褪的半大孩子，是啊！他们还这般小，自己急什么。
于是温和一笑的说道：
“既然你们的先生帮你们安排好了未来的路，并且你们也通过了朕的测试，那便安心回家去等消息吧！等到新衙门组建之时，就是你们上任之日。”
始终绷着脸的八人，听到皇帝开口答应让他们当小吏，终于是控制不住了，个个脸露兴奋之情。
王珏看了，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孩子。
秦凌云心里也松了口气，这事终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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