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秀目国
“有这个可能。”
林悦点头又道，“不光如此，凶手还将死者口鼻处冒出的液体抹去，但这淡黄色液体很容易染色，且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加深，所以，即便死者口鼻处已被擦拭过，还是会逐渐显现出痕迹来。”
而当众人都在感叹，皇上身边，连丫鬟都如此出众之时，一旁的林城却眉头深锁，许久，方才开口：“皇上，那一滴醉，可是秀目国专有的毒药啊。”
“秀目国？”
夏其唐感觉这名字稍微有点儿熟悉，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正思量着，却听方显又接话道：“秀目国，那可是咱们衢国北疆的一个小国，常与盛京北部的百姓有贸易往来，且一向和睦，怎么会大老远跑到京城来杀人？”
北部，北边……
夏其唐恍然大悟，原来是昨天在地图上见过——北夷与衢国接壤，而这个十分迷你的秀目国，就在北夷西侧，也与衢国接壤。
一直沉默的李白，此时也开口道：“不光往来贸易，秀目国一向也臣服于咱们衢国，别说杀人了，只怕杀衢国一只鸡，他们都得掂量掂量。”
但不管怎样，现在线索指向“一滴醉”，自然也指向秀目国，这条线索不能不查。
夏其唐只能先派人，调查最近在京城活动的秀目国商人，看看是否有人曾与这三位死者有过交集。
与此同时，他与李白又跟林、方等人兵分两路，一路去往城北树林再查线索，一路则来至陈媛家。
夏其唐自然是选择往陈媛家来，毕竟这里是最新的案发地，此地也应该比树林更容易保留线索。
然而，还未近陈媛家门，他就发现了一个至关重要细节。
这日的阳光尚算和煦，风也不大。
陈媛家大门敞开，一队差役早已将此地团团围住。
远远地，夏其唐便见那门槛上似乎在微微闪光，起初还以为是水渍，走进一瞧，却是一小块丝质的料子，勾在那门槛破损的缝隙中。
难道是凶徒逃窜时，不小心留下的？
一面想着，夏其唐一面轻轻将那块丝质料子取下，又小心地用帕子包好放起来。
迈步进去，夏其唐见那院落十分整洁，除原本陈尸的地方有一摊血迹外，再无其他杂乱的痕迹，进得屋内，那屋里也并不杂乱，且无打斗迹象。
至此，夏其唐愈加确信林悦的说法，死者很有可能是先被毒杀，在昏死过去后又被剁下脑袋和四肢的。
然而众人在房内细细查探了许久，竟再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点。
夏其唐无奈摇头，正觉得此次案件太棘手了，却听门外传来脚步声。
果然，线索来了！
来者是一个差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耽搁，只喘着粗气开口：“启，启禀皇上，林公子跟，方，方公子说，发现了重要线索，让小的先来报告。”
“什么线索？快说！”
“具，具体是什么，小的也不知，他们只说，跟秀，秀目国有重大关系，让您跟李将军快到府衙……”
不待那人将话说完，夏其唐等人便匆匆往府衙去。
彼时，林城、方显早已在那儿等候了，而在府衙一侧，还站着几个不一样的男人。
夏其唐刚进门，便被那几个男人的样貌吸引，他们都是一头棕黄色的头发，鼻梁高挺，眼睛又大又明亮，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瞳仁都是美丽地深蓝色。
秀目人？
虽未经介绍，夏其唐便推测出一二，这些人的长相与衢国人大不相同，因此绝对不是本国的，而秀目国这名字，听起来倒与他们这美丽的眼睛十分匹配。
然而，夏其唐并未多说什么，只摆手制止了众人正要俯身的行礼，直接问那林、方二人：“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
林城点点头，打怀里掏出一个手帕打开，又上前一步道：“回禀皇上，我们在城北树林发现了这个。”
夏其唐往那帕子瞧了一眼，登时一愣，从怀里也拿出手帕来，展开道：“你看看，这两块丝料可是一样的么？”
林城定睛一看，复又看向方显，方显连忙上前两步瞧了，惊讶道：“皇上，您这是在陈媛那边发现的？”
见夏其唐点头，林城与方显对视一眼，又道：“皇上，我们这块丝料，是在邹玉跟陈诉陈尸地附近发现的，当时这块料子正挂在当中一棵树的树干上。而这料子正是秀目国的特产，月影纱，因其丝质轻柔，且在阳光下能变换不同色彩，所以很受咱们衢国百姓的喜爱，而经我们查证，最近十来天，在京城贩卖月影纱的，就只有他们几人！”
夏其唐回头，再次望向那几个金发碧眼的秀目国商人。
那几人听了这话，皆是一脸的慌乱，且纷纷摇头。
为首的那人走上前来，弯腰行礼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们秀目国跟衢国向来交好，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杀人呢，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然而，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唐军却站出来，似乎是急于在皇帝面前邀功一般，开口道：“少在这儿装模作样，杀了人的凶手都不会承认自己是凶手，但我们已经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夏其唐心内略微有些不悦，但还是保持如常的面色，问他：“唐大人说证据确凿，是指什么？”
唐军指着那月影纱，张了张口，却没发出什么声音。
此刻，他心里却是万分懊悔，不断地怪自己心急，竟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这么一副嘴脸来，还想着什么邀功赎罪，这分明是不辨是非、急于求成嘛！
夏其唐不再看他，只转头冲林、方二人道：“既然他们近期都在京城售卖月影纱，恐怕购买者也不少吧，你们怎么证明凶手一定是卖家，而不是买家？”
方显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唐军，复又看向夏其唐，微笑回道：“皇上，我们并没有说凶手一定就是他们，这月影纱只不过帮助我们缩小了范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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