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众人死战到底的决心和勇气。
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别无选择。
唯有死战！
众人打扫完战场以后，便再次来到了城墙之上。
败家子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一柄长枪，如同抚摸一个妙龄少女一般，在缓缓的抚摸着。
而易州刺史马玉林则将自己的儿子马忠叫到了身边。
“儿啊！这份血|书和求救信，你一定要亲手送到长安，交给陛下。”
“易州的生死，就靠你了。”
马玉林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双目通红的叮嘱道。
“孩啊，去吧！”
马玉林的夫人亲手将这两封书信缝在了马忠的衣服内，哽咽的说道。
“爹娘，你们放心，孩儿一定会带来援兵的！”
马忠红着眼眶，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夜幕中，马玉林和夫人目送自己的儿子离开了易州。
看着儿子那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马玉林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易州距离长安甚远。
他们怎么会等到长安的援军？
是的，长安的援军不会来。
即便是来，他们也等不到了。
马玉林之所以让自己的儿子去搬救兵，只不过想让自己的儿子活下来。
……
易州城内，灯火通明。
明日一战，便是易州最后一战了。
易州就要完了。
这也是属于他们的最后一个夜晚了。
众人又怎们能睡得着？
段小凡率领三千虎豹骑将士，在驻守城墙。
毫无睡意的易州百姓，也都聚集在城墙之上不肯离开。
大家轮流值守，轮流休息。
“哎~明天就要死了，可是我还没娶媳妇。”
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唉声叹气的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笑不已。
“狗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模样，谁肯嫁给你啊！”
“我倒是有妻儿老小，可是都死在突厥杂碎的手中了。”
“还是打光棍好，无牵无挂……”
“老独臂，有酒吗？明日就要死了，就给我们喝点吧。”
“你们这群兔崽子，要求还不少。狗蛋随我去取。”
老独臂说着便带着狗蛋下了城墙。
没一会，城墙之上就摆满了酒坛子。
众人在城墙之上大口喝着酒，诉说着自己心底那不敢说的秘密，还有那些遗憾。
有遗憾，有不甘。
更多的却是不舍……
而段小凡率领的三千虎豹骑，则是靠在墙角，静静的闭目养神。
“兄弟，明天就要决战了，下来一起喝一碗吧，你们这样不累吗？”
老独臂拎起一坛酒，冲着一位虎豹骑将士招呼道。
“不必了。”
虎豹骑将士冷声说道，依旧双目微闭，没有丝毫睁开眼的意思。
“身为汉家将士，战死沙场乃是我的荣幸，又岂能会累。”
另一位虎豹骑将士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轰！
此话一出，众人不由虎躯一震。
“身为汉家将士，战死沙场是我们的荣耀，怎们会累！”
“我们不怕死，我们不会累！”
老独臂冲着南方，大笑着说道。
接着他便单手将酒坛子举起，一饮而尽。
熟不知，他喝下的不止是酒。
还有那滚烫的泪水。
没有人知道老独臂来自何方，姓字名谁。
只知道他曾是易州的一名将士，失去左臂之后，便在这做起了守门卒。
更没有人知道，他守的不是城门，而是那些埋骨北疆的兄弟。
身为汉家将士，战死沙场才是最大的荣幸。
虎豹骑的话，让他倍感欣慰。
因为他从这群虎豹骑的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的影子。
“哈哈哈！”
“虽然我不是兵，但是能为国捐局，老子荣幸！”
“臭婆娘，你看到了吗？老子即将战死沙场，你就跟着老子享受荣耀吧！”
“兄弟们，明日一战，不管是谁活着，都要为战死的兄弟收尸！”
“老独臂，我们听你的！”
老独臂的建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他们纷纷立下约定，活着的人，要为战死的人收尸。
看到这一幕，老独臂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就是那个活下来的人，为兄弟们收尸的人。
明日一战，谁又是下一个自己呢？
“活着的人，为战死的人收尸。”
夏侯淳走到老独臂的跟前，和他一碰酒坛子，说着便一饮而尽。
“活着的人，为战死的人收尸！”
三千虎豹骑纷纷起身呐喊道。
在这个漆黑的夜晚，他们和这群百姓一起许下了誓言。
活着的人，为战死的人收尸！
虎豹骑也不在高冷，和老独臂等人一起喝酒聊天，其乐融融。
虽然虎豹骑来自阴间，来自过去。
虽然老独臂等人活在当下，活在人间。
但是他们都有一具汉家的铮铮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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