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之间的对话向来没有多少客套。更何况还是一条鲶鱼和两个人类间的交流。
不过，从鲶鱼机敏的眼珠和活灵活现的表情来看，他也是相当激动。
任何风水师都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风水中观测到截然不同的变化。
这种激动，是可以跨越种族的。
“我从此地星台上，最早半月前观察到了天象异动。。。”
它花了一个多小时讲述他发现变动的全部过程。
丝毫没有提到李鹤想要关注的内容。
但其实这就是风水师的严谨，他们需要完全详实且符合他们观察流程的观测结果。
结果不一定准确，但是因为是按照流程来的，所以容易改正。
风水师并不要求每个人都如同周圣一般准确若神，但是要求每一个观察者严格遵循他们观测方式。
所以，二人并不着急，仔细记录下鲶鱼精说的每一句。他们身为风水师的自觉可是一点都不少。
在汇报变化时，也必须严格按照这个流程。
甚至专门为此花费了一块玉简用于记录这一切。
一直讲述了大约一个时辰，鲶鱼精终于讲述完了它的观测过程，凭借这些，哪怕二人只是才学疏浅的不入流超凡者，也推出了这些具体结论。
鲶鱼精转动机灵的大眼睛不再说话，似乎似在考验眼前的二人，就像师兄检测自己的师弟。
李鹤先是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城试变迁为战争，镇子结界按照大明律法衰退五成！此次甲子轮回前往城试者，死伤无法估量！”
鲶鱼精看着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不过，它看向面露难色的临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此二人，李鹤主攻人脉，临易助攻天象地势。
各有所长，李鹤的结论自然准确，但是鲶鱼精显然更想听到临易从天象的角度解释它的观测。
临易艰难开口道。
“顺天，舞阳都有覆灭之灾！”
鲶鱼精点了点硕大的鱼头，进而问道：“你的推算是几成概率？”
这次临易倒是回答的很快，言语中充满了对自己生存的大明国的自信：“一成！”
城池覆灭的过程，他一个研究天象的可比李鹤了解的要多的多。
毕竟，他们都知道，仅凭人脉，是无法毁灭一座城市的。
一座城市建立的过程中便要耗费无数天材地宝，更是占据了各种福地洞天。
人们自然不会耗费如此多力气去做一个精致的空壳子。相应的，要真正毁灭一座城市，付出的，不见得要建造它少。
然而，鲶鱼精确实诡异一笑，接着道：“往大了猜。”
临易一惊，他想到了什么，连忙问了一句：“此事，此事是否与大明国国运有关？”
鲶鱼精不语，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毕竟具体是什么结果，他们一到城市便知。
他只是提供了一个观察角度，有些东西，比如大明龙脉，他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些东西，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观测的。
关于城市覆灭什么的，他所提供的，仅仅是一个推测罢了。只能说。说，临易的观测结果在。他的引导下很可能与他相同。
众人带着承重的心情离开了通碧镇。
鲶鱼精也是顺着自己的粘液，爬上了自己的星台，再次观测起了天象。
这便是它的修行。
而李鹤二人，则是怀着称重的心情离开了。
他们知晓了了此次异变的原因。
但是，结果却是他们同样不能接受的。
镇子结界的衰弱果然是顺天城出了问题。
不过与李鹤推测完全相反的是，黑潮提前不是结界衰弱，小卦异变的结果，而是原因。
他开始也没料到，这次黑潮里竟然出现了实力堪比城主的‘通天煞’。
顺天不出意料已经陷入了苦战，在通天煞的代领下，无数大煞以及之上的存在会疯了似的冲向顺天。
若是放任不管，顺天千年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所以他们势必要迎敌，而且要血战。
各种意义上的血战。
因为他们不能输，也不能赢。
熟知人脉的他，自然清楚魑魅魍魉，煞其实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罢了。
因为甲子轮回，冥界和此地的微弱联系被切断。这些东西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住处，势必就要挤占原本属于此地生灵的生存空间。
他们毫无理智，贪婪的吞噬灵魂只是为了储存足够的力量。
就像是北极熊为了冬眠而储存脂肪。同时他们还要受到甲子轮回天灾的洗礼。
无数的他们死于第二灾与第三灾。
但是以往的冲突绝不会升级成如此姿态，其中一定发生了更多变故，当然，这些东西就不是他一个不入流的风水师能够知晓的。
他可以预料到此次城试的惨烈状况。
这也是他认为不能赢的理由。
通天煞和城主，这一级别的人物向来不会轻易出手，尤其是甲子轮回这个特殊的时刻。一来是避免造成更大伤亡，另一方面则是害怕三灾五劫。
世界对于他们这些人的约束，超过了许多人的想象。
这二人不出手，所谓的战争就完全是一部绞肉机。
这其实就是人类对于魑魅魍魉以及煞的妥协。
战斗到它们满足，足够撑过甲子轮回，它们会自行退去。。。
然而，这个过程则是需要无数鲜血的铺垫。
李鹤有些犹豫，他开始思考这次城试是否还有必要。
这个时候，他们贸然前往，自然是被当做炮灰。
然而凡是有利有弊，他们要冒如此风险所得自然也是异常丰厚。
宗门的扩招已经顺天城的承认。。。
这两点足以使得无数人趋之若鹜。
战场靠的，那就不完全是天赋了。完整的能活下来，才是这里的第一任务。
这里，可以依靠的自然就有许多。
这给了某些人一个原本不存在的机会。
因为战争，是无视年龄的。
也就是说，任何人，不仅仅是以往刚成年的那群人。
他们都有机会成为传说中的修行者！
这种改变命运的机会有多难得，已经过了一辈子平凡生活的他们，完全无法想象。
甲子轮回的很多东西，都要随着他们的推延而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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