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沈夫人见孟鸢清若有所思便问道。
孟鸢清道:“回头我和嘉懿谈谈。”
“你好好说说她。”沈夫人又是叹气。
一会沈夫人就借口有事抽身了，孟鸢清便和汤嘉懿单独聊聊。
许久没有见了，汤嘉懿看着脸蛋丰润了些，只是身子还挺单薄着。
汤嘉懿见了孟鸢清露出抹羞涩的笑容来，恍惚还是两年多少她们在豫章郡初见的样子。
“你的姐妹可有让你为难。”孟鸢清开门见山地说道。
汤嘉懿微笑道:“还好。”
还好，那就是有不好了。
“那你的父亲和嫡母可为难你了。”孟鸢清又问。
说到这儿汤嘉懿就为难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叹息。
虽然孟鸢清没有用这种委屈的表情诉苦过，可是她经历过被人排挤陷害的事，也心生怨恨过，孟鸢清总觉得汤嘉懿这是酝酿了许多事，只等时机成熟就揭发出来。
“你姐姐的事可还有转机。”孟鸢清又问。
汤嘉懿哽咽两下道:“我又能说得上什么话呢。”
孟鸢清微笑:“嘉懿，你要是真的不愿意，怎么会说不上话来呢。”
“我如何做得了父亲的主呢。”汤嘉懿委屈巴巴的，“他一心想要把嘉君送进来，我也是没有办法。”
“落花有意，可是流水无情啊。”孟鸢清微笑，“你父亲再怎么样，还能强迫了善烈不成？只要你跟善烈说不愿意，善烈还能让你心里不好过？”
孟鸢清说话时带着轻轻的笑，好似看破了汤嘉懿的心事。
“可是父亲一定知道是我不肯提嘉君姐姐说话的。”汤嘉懿声音温柔。
孟鸢清微笑着正视汤嘉懿道:“这有什么，你姐姐已经嫁过人了，而且嫁人的时候也没生养过。谁为了生育纳妾会纳一个嫁过人，又没生养过的。”
汤嘉懿低着头揉着手帕子，孟鸢清微笑道:“嘉懿，你是一个聪明孩子，善烈当初娶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你入了沈家，是善烈的妻子，和他荣辱与共，善烈好你才好。你该多为他着想，不要总想着你父亲嫡母逼迫。”
“再说了，难道你的嫡母比你的生母还重要吗？”孟鸢清笑问，“善烈对你的生身母亲很好，这不就够了。”
汤嘉懿微笑:“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朝廷还有三门子穷亲戚呢，我父亲再不济也是我父亲，如今我略有了出头之日，岂有不帮他的道理。”
“贵妃娘娘一家不也是有了姐姐才有了今天吗。”
汤嘉懿思维还挺敏捷的，看样子她是不愿意听自己的劝了。
“可是我帮他们，也不碍着自己什么。”孟鸢清道，“他们好我也不指望能依靠他们什么，他们不好，我必定大义灭亲。也绝不会利用他们做什么。”
汤嘉懿笑道:“难道我就会帮他们什么，利用他们什么吗？”
看样子汤嘉懿是油盐不进了。
孟鸢清沉着道:“你觉得你能做到我也不说你什么，只是想着提醒你，现在善烈才是和你一头的，你和他荣辱与共。”
“我自然知道。”汤嘉懿微笑道。
可是知道不意味着会照办。
孟鸢清看汤嘉懿的表情就知道她听得进去，但是不会照办。
她真的喜欢沈善烈吗？还是因为沈善烈只是当时她唯一的机会，一个可以让她翻身的、出头的、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的机会。
孟鸢清知道后者的可能性远大于前者，但是她还是希望汤嘉懿是真心爱沈善烈。
不然善烈未免有些……
孟鸢清叹气:“要是嘉君和你的妹妹……”巧了，不知道汤嘉懿妹妹叫什么。
“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可千万制止，你是善烈的妻子，是善烈后宅的主人。”
汤嘉懿微笑，孟鸢清又道:“现在朝堂上很忌讳私德有亏这件事呢。”
看到汤嘉懿的表情，孟鸢清越发确定她心有自己的计划。
别看她现在一脸柔弱的，只怕汤嘉君进来后反而会被她给欺负成不知道什么样。
沈善烈是在她这一边的，要是汤嘉懿略动动手脚，以嫡妻的身份压制惩罚汤嘉君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难道汤嘉懿就是为了这个才要汤嘉君入沈家的吗？
孟鸢清不知道该怎么和沈夫人交代。
她也曾经疯狂报复过，韦济宁、苏玉、邱谈、邱琰等人……
可是孟鸢清也有自己的充足的理由，她因为这些人的陷害，身陷囹圄，孟清野战死还要被诬陷叛国，曲长靖最后战死，大燕失守……
这群人就是祸国殃民的罪人，他们死不足惜。
而汤嘉懿呢？
除非她也是重生的，上一世被家人欺凌害得很惨，否则她着实不能理解。
可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个道理孟鸢清该懂得。
别人的家务事，她终究不能插手太多。
沈夫人备好了膳请孟鸢清去用膳，京墨和沈轻风的两个儿子也玩成一片，不亦乐乎的，
“可惜善平去年就入了国学了，善和还差两岁，不然今年还能与京墨一起做个伴。”沈夫人笑道。
善平要比京墨大了近一岁，已经入了国学。
要是沈善烈这两年赶着生下嫡子，没准还能做凝泽孩子的伴读了。
“可有选好伴读？”沈夫人又问。
“也不算是什么伴读，绿袅的大儿子远志和董未将军的大儿子启明会跟墨儿一起去读书。”
虽然远志和启明是以伴读身份和墨儿一块读书的，但是孟鸢清觉得用“伴读”这两个字形容他们怪别扭的。
毕竟绿袅是她的妹妹，董未是曲长靖的好兄弟。
“这样也好，彼此有个伴。”沈夫人笑道，“不然孩子头天入学，彼此不熟悉都没个说话的人。”
京墨现在和远志还挺熟悉的，不过他和启明没见过几面，只是曲长靖告诉了他而已。
孟鸢清用过饭后就告辞了，临走前她看了看汤嘉懿，总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变化了。
“你小时候特别喜欢那个嘉懿姐姐，你可还记得。”
京墨没什么印象了，其实也就是两年前的事，不过实在很难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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