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昨晚的事儿，清晨大家一起吃早餐时，威妙冉坐在了徐文钰平日里吃早餐的位置上。
我让家里的阿姨去提醒一下威妙冉更换位置，阿姨叹气说道：
“一早儿就和威家小姐说了那不是她的位置，可现在还在那坐着呢。”
徐文钰陪着奶奶一早就到温室里去采花，等她们拿着一篮鲜花走进来时，威妙冉依旧坐在自己不该坐的位置上。
北派因为昨夜有一个偏道道一个小头目被警方带走，大卫连夜离开伦敦飞往莫卡斯顿小镇处理这件事儿。
大卫这个准未婚夫不在，威妙冉的行为更加无所顾忌。
在她的心里，唐家每一个人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种强烈的自我感觉良好，是我和威妙冉这类从小被簇拥着长大的人的弊病。
在她眼里，不喜欢她的人都是在嫉妒她。
这弊病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自我感觉良好本身，而是被嫌弃而不自知。
就像比秃头更可怕的是后脑勺秃了，自己看不见，也没人好意思提醒你。
威妙冉看到奶奶挎着花篮走进餐厅，站起身迎接奶奶。
徐文钰看到威妙冉从她的位置上起身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直接坐下去。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想到徐文钰这个动作做的如此坦荡自然。
威齐光开口说道：“文钰，你趁冉冉离开位置的时候占了她的位置不合适吧？”
爷爷听到威齐光的话不悦的“咳”了几声。
我不知道爷爷那几声干咳，是在表达对威齐光父女的不悦，还是在责备徐文钰。
徐文钰一边将餐巾打开，一边对威齐光说道：
“威叔叔，我上幼儿园前我父母教我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吃饭要坐在自己该坐的位置上，因为在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吃饭会积食。”
徐文钰的语气神态很是客气礼貌，但气势上丝毫不肯退让。
奶奶乐呵呵地走到徐文钰身旁对威齐光说道：“齐光啊，钰钰一直是坐在我和大言旁边的，我了解她的口味，她喜欢什么我好吩咐厨师准备。这要是吃鱼什么的，书言也好帮她把刺儿挑出来。”
我入座后，看着爷爷看奶奶的表情，果然是个双标的老爷子。
同样是把人怼到说不出话，自个媳妇儿怼人时，爷爷脸上都是泛着“崇拜”的光芒。
爷爷那样子仿佛我奶奶不是在怼人，而是在发表类似人人生而平等的伟大的言论。
奶奶倒是不会为难威妙冉，搂着威妙冉的腰走到她父亲身旁的位置旁，对威妙冉说道：“怪我，没有提前安顿家里的保姆带你入坐。这唐家规矩多，我年轻的时候啊和你一样总是坐错位置，为此没少挨唐家长辈的责备。”
说完，奶奶像是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日子，埋怨的瞪着爷爷，但是神态却像极了撒娇。
我父亲从昨晚到今早都异常的沉默。
这种沉默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安静，沉闷并让人不适。
莫青岑并没有下楼趁早餐，徐文钰解释他的胃病犯了，奶奶便让人熬了粥一会儿给莫青岑送上去。
吃过早餐，爷爷让人拿来一沓红包。
给莫青岑的红包爷爷让徐文钰转交给莫青岑，给大卫的红包爷爷看了一眼威妙冉后将红包交给我父亲：
“这是给大卫今年的压岁钱。”
父亲双手接过，便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唐家的其他长辈们陆续派人过来送礼，爷爷对我说道：
“大言今年由你代表咱们家去给各个长辈们拜年，顺便带着钰钰去拜访一下各位长辈。”
往年都是父亲亲自拜访，爷爷今年的安排意义再明显不过。
我一直没有那准爷爷对威齐光父女在唐家过年的事的看法。
毕竟威妙冉还是大卫名义上的未婚夫，也算是半个唐家人。
爷爷现在的态度明显是在警告我父亲不要插手我和徐文钰之间的感情。
我和徐文钰回到楼上，我对徐文钰说道：
“你收拾一下行李，咱们去拜年。”
徐文钰愣在原地，明显她无法理解拜年为何要收拾行李。
我拉着她走进我书房，对着欧洲大陆的地图，对她解释道：
“唐家目前辈份最高权力最大的是我爷爷这一族，我父亲当年带着我二表叔和四表叔出来投资北欧的地皮和矿产生意，形成了唐家南派。”
“我父亲长居伦敦，二叔长居挪威，四叔长居丹麦。”
“守着唐家基业的是北伯带领下的大表叔。北伯几年前在爱尔兰有投资，所以搬来伦敦这件事儿你知道。但是我大表叔因为特殊原因定居在黑山的一个镇上。”
“除此之外，唐家还有我太爷爷的表亲们分居在德国、丹麦......”
徐文钰揉揉太阳穴看着我在地图上画的圈圈说道：
“唐书言你家这不是在拜年，是在环球旅行。”
我无奈地表示：“就当是吧。”
徐文钰又望了一眼地图感慨道：
“真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不过你们唐家生意是家族生意，为何要居住的如此遥远。”
我收起笔默默说道：
“大概是被诅咒了吧。”
“嗯？”我的话让徐文钰一脸的茫然。
我笑着半开玩笑地向徐文钰解释道：
“我在爱丁堡求学的学校每周是有主日学课堂的，当时神父讲过一句话，“因为以色列得罪了神，所以神将他们分散在列国，四散在列邦，按他们的行动作为惩罚他们。”
我说着有些沮丧，声音极低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唐家的先辈是做什么的。整个家族都在在外国漂泊，即使再有钱又如何呢，不过是没根的落叶，在哪个国家都没有归属感。”
徐文钰抚摸着我墙上的那张地图，用手机搜出中国地图对我说道：
“我总有一天会带你回去的，还有唐叔叔和爷爷奶奶。”
我点头，将徐文钰揽入怀中。
此刻在我怀中的人儿就是我余生的根，即使我内心对未来的不确定充满了恐惧，这种恐惧里也包含了唐家与徐家之间的秘密，但是我心底知道，即使有一天徐文钰与我分开，我也不会离开她。
昨晚没有打招呼便离开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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