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苏欣看了看表，已是午夜十二点多。
旅馆没有洗浴间，寒山本就物资紧缺，她只得打了壶水，擦拭一番才上床歇息。
等她快要入睡时，已是将近一点。
她心想，莫医生这会儿大概也已经到寝室，不禁又想起夜里他那蜻蜓点水般的吻，还有他滴血般的耳廓。
想着想着，苏欣渐渐安睡。
次日，天灰蒙蒙，苏欣就被一阵缓和的敲门声叫醒。
迷蒙蒙被吵醒的苏欣，低头看表不过六点钟，微微皱眉，这般早会是谁？
她披上外套，来到门边。
“谁？”
等她再细听，便听到了莫南的声音。
“阿欣。”
苏欣惊喜将门打开，正是莫南无疑。
莫南将手中的饭盒，递给她。
“皮蛋瘦肉粥，趁热吃。这附近现在没有早点，给你带了些，将就着吃。”
莫南一扫她蓬松的头发，还有刚起床迷糊的小模样，只觉一颗心都要被软化，恨不得将其拥入怀中。
因为已是十一月下旬，天气越发的冷。
苏欣刚起床，里头穿着一身自制的保暖衣裤，少女初长的线条略显。
毕竟穿着一件长外套，苏欣也没有多想，谁知一会儿，就被莫南拉着过去让她穿衣服。
瞧着转过身不瞧她的莫南，苏欣扬眉，只得缓缓套上外裤。
前头的男人已是道：“等你换好衣服，我就回去上班。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等傍晚我早些下班，过来找你，带你去附近转转。”
他又是叹道：“诶，灾情严重，这里也什么地方可以逛的。明天我去找些书给你解闷，后天我就送回家，不能再犟。”
说着，莫南就感觉不对。
一双小手已是缓缓揽了过来，从后头搂住他的腰。
“困，别动。”
苏欣闭着眸子，抱着他。
全身放松倚靠在他的身上，心尖暖暖，忽然就有些感动。
从医院到这里也不知要多少时间，食堂没有这么早开门吧？这粥不会他自个熬的吧？
这家伙也不知夜里有没有休息好，这般早就起来熬粥，然后还得给她送过来，紧接着还得去上班。
莫南身子一僵，任由她抱着。
许久，又是好笑道：“困，等会就多睡一会儿。”
“你吃过早饭了吗？”
“我吃过了？”
“让我闻闻你嘴巴里有没有味？”
莫南嘴角一抽：“……瞧瞧，这是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见苏欣真要扳过他的身子，跳起来闻闻他吃没吃早餐，莫南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没有。”
“那你过来一起吃。”
苏欣心疼，小手牵着人过来。
莫南才发现苏欣衣服还没有穿戴整齐，又是冷了脸：“先穿衣服。”
“不冷。”
“不冷也得穿。”
看着她跳来跳去去，调皮的跟小精灵似的，莫南伸手将人拉了过来，在苏欣面红耳赤下，给她套好衣服。
苏欣后世好歹也比莫南大上好几岁，猛地被一个弟弟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做早餐吃就算了，这会让连衣服都给她穿上。
她登时脸一红，臊着脸：“我自己来。”
“我来吧。”
温暖的指尖，已是将她外衣的纽扣系上。
苏欣站在床上，莫医生比她高一个头，这会儿站在床上，头一次可以俯视他。
苏欣没忍住，一个倾身，已是将他的脑袋抱住。
她抚着他柔软的碎发，安逸的就像哄小孩儿，甚是满足。
莫南猛然被苏欣抱住脑袋，脸色涨红，特别位置还在胸口附近，大手往前一伸便是她盈盈一握的蛮腰。
他不得不在心底呐喊：阿欣还小、还小不懂事，得忍住得忍住。
莫南深呼一口气，将人的小手扳开：“苏欣同学，请注意分寸。”
“为什么？”
苏欣挑眉眨了眨眼，坐在一旁，又是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莫南坐下。
莫南深呼一口气，在她身旁坐下，顺带回道：“因为男女有别。”
“我知道，只是我……”似是想起什么，苏欣一脸无辜：“现在这种关系，我能不能说喜欢你？”
软糯的声音刚落，莫南就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
他别开头去，别扭点头：“私底下可以。”
苏欣笑得欢快，又是私底下，昨天也是让她私底下喊他的名字。
她目光炯炯，欢喜道：“那我私底下抱你，又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
莫南脸色涨红，一颗心跳的飞快，情绪完全不由自主跟着她走，再则……一个女生说抱不抱真的可以吗？
苏欣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什么关系？”
“……会影响你。”
“你怕影响我，那咱就不去外头。难不成你还怕影响我的成绩？那我每次考试都跟你报备，让你放心好不好。”
“这么自信？”
苏欣眉眼弯弯：“来自年级第一的自信。”
说时，又吹冷一勺粥，放到他的唇边。
莫南从未跟女生如此接近，更没有谈过恋爱，一切都第一次，满满的情谊快要让他飘飘然。
方才苏欣一连串的话语，已是乱他心扉。
这会儿面对跟前的勺子，心乱如麻，索性一手将其夺了过来。
转瞬，又将其喂入苏欣口中。
“你快吃，要冷了。”
僵硬的话语，瞧着甚是不温柔，但动作却是极其轻缓，生怕伤着她。
苏欣也不再逗他，这个年代的人都不经逗，没有太多的媒体资讯，表达情绪的方式，大多都很是纯情。
同样他们的感情真挚，受不得欺骗与背叛。
认真起来，便会珍守一生。
苏欣知晓，这次相聚，不能和上回确认关系那般，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这人是她的男人！
更不能明面上做有关情侣间的任何事，不能越轨，不能有任何超出普通异性的接触，但只要还能站在他面前，如此便好。
当然，私底下哪怕她想做点什么，怕是某人都不会同意。
凭她对莫医生的了解，这男人大概会觉得没有给她名分，没有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不忍触碰她，不能越轨。
苏欣噗嗤一笑，心中甜蜜，感谢他的这份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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