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季暖的瞌睡瞬间清醒了。
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俩，看着小青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我说你再不走，叶公子就要和楚老一起去京城了。你快起来穿衣服，去追他回来吧！”
小青一边说着，都顾不得主仆有别了，直接从一旁拿了衣裙往季暖床上放。
“对，还有这份信，叶少爷交给一定要给你的，你边看边穿衣服吧。”
小青说着将信封递给季暖，可是谁知她递了半天，季暖也没有接过去。
小青疑惑地抬头：“小姐，怎么了？”
可话才刚说完，手就被人拍开：“拿走，我不看。”
信被拍在地上，小青忙底下身子去捡，可等她再捡起来时，季暖已经用被子蒙着脑袋，又一次躺回了床上。
小青傻了：“小姐，这是叶少爷一直交代让我给你看的信，你真得不看吗？”
“不看！”闷闷的声音从被褥底下传出来：“你拿去烧掉，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点都不想看！”
烧掉？
小青傻眼了，她想起少年交信给自己时那紧张的样子：“这信好像挺重要的。你看看好不好，免得哪天后悔了，你……”
季暖只说了一句话：“出去！”
小青：“……那我出去了，小姐我把信放在凳子上，你想看的时候再看吧。”
过了一会儿，直到有关门声响起，床上被被子裹成一个茧的少女才慢慢从被子里探出一颗乱糟糟的头来。
季暖死死咬着嘴唇，不许自己去看那封信。
第二次，
已经第二次了！
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用信来传达。
让她想给他一耳光都……做不到！
枫叶渡口。
叶寒时在原地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楚修远在船上也等了他两小时。
手中紧握的护身符从干燥到湿润，他的心情也从最开始的紧张、担忧，慢慢变成了冷漠，绝望。
凉风卷起他脸颊边的一缕黑发，远处依旧没有出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身后响起楚修远不忍心的催促：“好了，该走了，她不会来了。”
“再等一会儿。”
他开口，嘴唇已经干燥起皮，声音也是说不出的沙哑，眼神却依旧执着地盯着前方。
楚修远叹了口气，将帘布放下。
而这一日，直到等到船夫说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叶寒时才终于死心离开。
最后看了一眼那无人的道路，少年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话：暖暖，等我。
而此时的他们，谁也不曾想到这一别就是四年……
-
四年之后。
雍州，将军府后院。
“小姐啊，你怎么还在睡啊，快起来啦。再不梳妆打扮，诗会就要赶不上了！”
小青吃力地将被子从床上的人手中抢出来，然后将吩咐丫环抱走。
床上的人才不得不打着呵欠坐了起来：“赶不上就赶不上，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你替我打扮得简单些不就醒了。”
小青一边接过丫环递过来的热帕替季暖洗脸，一边毫不犹豫地否认她：“那怎么可以！今天参加诗会的各个千金小姐们，可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们怎么可以输给她们！”
“输？”
一个“输”子瞬间击中了少女的心，她慢慢睁开眼睛，露出一双仿佛被泉水洗濯过的绝美双眸，更加衬得那张精致绝色的脸庞出尘绝俗，美若天仙。
“本小姐就算素颜，也能碾压得她们体无完肤，”
少女——季暖说完，抬眸斜了一眼身边的小青：“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我家小姐是仙女下凡，整个雍州再没有比你更漂亮的女子了。”
小青十分敷衍地点头，可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但是今天余公子也要去诗会，让他看你素颜的样子，你真的可以吗？”
季暖想了一下余南羲那张能讨她欢喜的俊脸，终于舍得点了点头：“行吧，你弄吧，记得快一点就行，免得迟到了。”
小青很想骂人，不过她没那个胆量，只能加快速度了。
等盘好发髻后，季暖闭着眼睛小青替自己上妆，脑子里想的却是和余南羲初次见面的画面。
白衣公子，执扇而来，清扬婉兮，如切如磋。
余南羲是她目前见过的相亲对象中，她最为满意的一个。
长相俊雅，气质温和，书香门第出生，却没有文人的迂腐。最关键的，对待女性很有礼貌。
她曾经亲眼见到，他在街上被一个老太婆碰瓷。捕快来查清楚以后，他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反过来带她去看大夫。
一看就是很温柔的人，所以她愿意和他交往看看。
虽然小青一直觉得，她是因为觉得人家好欺负，才愿意的。
不过并不妨碍，她和他认识下来，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所以如果真的要嫁人的话，嫁给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至于她为什么会考虑这些……
呵，还不是因为，四年前，她拒绝去追那个没良心的小混蛋之后，破系统就直接消失不见了，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害她不得不开始考虑，如果一辈子离开不了的话，她就得要自己真正适应古代了……
而就在半年多钱，一向对她放纵宠溺的父兄，竟然破天荒开始替她相看起人家来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很疑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来才知道，这一切竟然和那个不辞而变的家伙有关系。
听说，他被楚修远以关门弟子的身份带回京师后不久，竟然在一次意外中，被皇帝认了回去，恢复了身份不说，还抢了男主三皇子的身份，让他变成了四皇子。
也许是因为她之前的出现，造成了许多变化，所以这一次的楚修远非但不是叶寒时的仇人，还成了他的助力。
听说这几年来，叶寒……哦不对，楚寒时连立奇功，引得皇帝对他大加赞赏，也有了自己的一批拥泵。
在京师中俨然成了夺嫡的热门选手，也是闺秀小姐们心中最理想的夫婿人选之一，听说就连备受宠爱的镇南王郡主，也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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