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以为就是陪老爷子看看林言，说几句话就走。
可是老爷子竟然摆开了棋盘，这眼看不是几分钟的事。
老爷子回头：“怎么了？陪老爸下会棋耽误你公务了？”
老二这次来的目的，他比谁都清楚。
一来是他怕这段时间内老三单独照顾老爷子，父子之情再升温了，老爷子真有可能一句话把整个家业都给老三。二来是老爷子这次算是对老大彻底失望了，他趁机提升一下存在感。
可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要拿出大把时间陪老爷子，毕竟陪老头也很无聊。
他烦躁地看看表。
薛晴予看出老头表情不高兴，立马道：“二少不是那个意思，伯父，能陪伴您二少不知道多高兴呢。”
江川也道：“是。我这次就是专门抽时间来看望您的。”
老头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
江家产业其实几年前就分过了，三兄弟各有所长，也各有所得，不过有人贪心不足而已。
走出医院，孟澜没有和班长一起回去，因为他看到了母亲不悦的神色，跟在她后面，猜测着母亲怎么会来医院。
车子平稳地开着，母子俩各有心事，谁都没有先开口。
终于，孟夫人叹口气：“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去医院吗？”
“不知道。”
“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很注重培养你，因为你是孟家唯一的孩子，代表着孟家未来的荣誉和光芒，你也一直很争气。我记得小时候就有不少世家小姐喜欢你，追着你跑。”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孟澜不耐烦地问。
“那个林言有什么好的，就算她国画画得好学习好，人也长得漂亮，但是那个性格你也知道，又邪又怪，你干嘛在她面前那么卑躬屈膝？”孟夫人气愤地说。
“我……”孟澜犹豫片刻，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让父母知道得好，于是说：“你误会了，我和她没有关系，她也不会看上我。”
孟夫人看他那副样子，愤愤地用手指头戳了她一下，“你呀。”
既然她选择跟江野在一起，自己默默地在后看着就行。
沉默地支持，也算报答她当初的救命之恩。
——
病房里，连下两局，江老爷子都输了。
林言丝毫没有让他的意思，过了一开始的僵持阶段就开始大杀四方。
老爷子挠着头发，觉得哪里不对，自己下棋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而林言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下棋的风格老辣狠厉，又带着几分轻松自如。
第三局的时候，老爷子忽然说：“不行，你太厉害，你得让我几个子。”
林言痛快地答道：“行，让就让。”
下到一半，老爷子又走进了林言的陷阱里，他一看慌了，连忙说：“不行，我不走这一步。”
说罢要去悔棋。
林言一把按住他的手，说：“我都让了你了，那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耍赖。”
江川已经在旁边看了一个多小时，一会坐一会站起来。
他心中本就懊恼，有这功夫干什么不行，却都浪费在陪老爷子身上。
看到林言不依不饶，他只想赶快让老爷子赢，然后带他回去，于是斥责道：“林小姐，你也太不懂事了吧，让老爷子两步又能怎样？”
不等林言开口，老爷子斥道：“你才是不懂事，观棋不语真君子，下棋人有下棋人的操守。”
江川还要开口，薛晴予拉住他摇摇头。
而趁这个功夫，老爷子已经悄悄地把棋子拿走了。
林言无语，说好的下棋人的操守呢。
这老头还真的挺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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